第五章 百里秦川[第2页/共3页]
又走了四五天的模样,便进入了陈仓地界。这便是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此地南面秦岭,北有渭水流经。乃是关中扼入川蜀的要地。往西南而去不过十几里便是散关。古兵家尝言道,北不得散关,无以图汉中、巴蜀;南不得散关,无以图关中。故而千百年来,此处遭兵祸不知凡几。承闰年景既少,亦是弥足贵重。
无人应对。连呼几声,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温馨。李延昭推了推,门却回声而开。他走出来,见得院子里乱糟糟的。堂屋前的水缸被打翻在地,院里到处是散落的粟米。李延昭心道不妙,疾步上前推开堂屋的门。
那孩子俄然抽泣了一声,便古迹般地住了口。刘仲康垂怜地看看孩子,对李延昭道,他多数是饿了。李延昭抬头四顾,厨房里的米缸甚么的都已经被一扫而空了,那里另有吃食?
那是一个土砌的灶台,刘仲康谨慎地上前去看,灶口还塞着一些破布之类的东西。刘仲康取下那些破布,哭泣声愈发清脆起来。他谨慎地扫去灶口的一些草木料灰,然后将手伸出来,谨慎翼翼地从灶台内捧出一个婴孩来。
刘仲康同李延昭一起出了小院。转过甚对他说:“走一同去看看别家。”言罢抱着孩子自顾而行。但是以后去的每家,要么空无一人,要么都是如同先前那副惨象。刘仲康也是自顾叹了口气,对李延昭道:“公子,不若我喊些青壮将村里的百姓尸都城收敛安葬一下,今晚临时在此处安息吧。”
宿世的李延昭也见过尸体,但是影象中的那些人逝去的时候,脸孔或宁静,或遗憾。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几十具尸体,面上倒是无尽的气愤,痛苦,抑或是惊骇,那些神采看得李延昭非常的压抑。他真想放声大吼几句,为这一幕大家间的修罗天国而痛骂老天。这些百姓,老诚恳实,平平平淡地过本身的日子,只想吃饱饭,有衣穿,养家糊口,抑或是本身和家里能存下一些小钱,过本身的安乐承平的日子,但是现在他们却都在这个乱世中,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身。
李延昭不忍地转过甚去,震惊莫名。固然本身材味的汗青中对这段惨象也多有耳闻,但是亲眼瞥见的时候,他感觉仍然超出了贰心机所能接受的极限。
因为惊骇引来官兵,以是刘仲康与李延昭参议过后决定步队行进中尽量少生火,饮食方面只好以干粮为主了。每天吃着野菜糠面窝头,李延昭感受本身身上都掉了很多膘。但是他独一担忧的就是前提卑劣,加上饮食粗陋,不免会使得体弱世人得病。在避祸途中病倒的话,必定是凶多吉少的景象。李延昭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本身宿世在行伍中学的那点救护也只能治一治外伤,离了后代那些西药和中成药,他连最简朴的伤寒感冒都会束手无策。
李延昭悄悄收回思路。进步的线路早已制定好,便是一起沿陈仓,略阳郡,天水郡,达到陇西郡,再折向西北,过了金城郡,再走不远便是凉州地界了。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令他惶恐莫名的气象: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身首异处,尸身倒在堂屋**奉的地盘神香案前的地上,头部却与尸成分离,掉落在几步开外。双目犹高傲大睁着,双手直直向前伸着,仿佛是向甚么东西抓去。一个白叟家侧坐在墙边,上身向一旁倾斜着,前襟上全都是血。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菜刀。一个年青妇人赤身赤身故在神像前放供奉的香案上,腹部已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妇人神采痛苦,明显生前蒙受了非人的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