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功亏一篑[第3页/共4页]

程勇将耳朵靠近陈山，却听陈山断断续续地一遍一遍说着：“你建功了……你建功了……”

谁曾想，这些积累在营墙上的尸首，他们家中也有亲人，也有父母妻儿日夜凭栏远眺，希冀着他们回家的那一天。程勇起家，右手捡起本身方才丢在空中上的长刀，左手则顺手从地大将方才那名匈奴将领的人头提了起来！

陈山伸开嘴，想要喝止程勇的莽撞行动。但是他喉头却只是收回一阵阵嗬嗬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陈山尝试着动体味缆体，胸口处传来的剧痛却令他难以稍动。

程勇劈砍了半天杜子明的尸身，一股空前的怠倦与有力感袭来，令他几近拿不稳刀。他竭力攥着刀拄在地上，视野移过后背上已没有一块好肉的杜子明尸身，看到了他身下张着嘴，正大股大股地涌出血沫的陈什长。

程勇连喊三声，营墙上的令居县兵们皆已听得逼真。这一个动静无疑给仍在奋战的世人打了一剂强心针。面对着仍然顽抗的虏贼，大家皆是奋勇向前。在登墙的县兵用命奋战之下，墙上匈奴骑卒的气势已是垂垂被压抑了下去。

“陈……陈什长……”程勇握着陈山冰冷的手，眼泪已按捺不住地夺眶而出。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刘诚恳有不甘，冲着敞开的令居西门大吼道。

不顾那将拥有些丢脸的神采，齐虎忙低头道：“还望将军速速前去，援救西门！”

“我……我等不知救兵是哪部。”齐虎已听出刘诚语气中的防备与不信赖，心下了然本身的答复将决定着项上人头的去留，便格外谨慎起来：“不过观这支救兵服色，乃是别县县兵无疑。至于人数，约莫在千人摆布……”

程勇行动敏捷地抽出刀，而后甩了甩，随即扬起又落下，精准非常地砍下了那颗仍在张着嘴嘶嚎的敌甲士头。做完了这统统，程勇返身登上营墙的垛口，俯视着仍然在乱战的营墙，右手随便地持着刀，左手已将那颗脸孔狰狞的敌军将领人头高高举起。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本身尽力向下方仍在奋战的袍泽们吼道：“敌将已授首！”

程勇气愤了。在经历了这些天的战役以后，他开端感觉他之前各种害怕的虏贼本来没有那么可骇。他们一样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中了刀剑弓矢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死。最首要的是，短短一刻钟之间，他已看到两名袍泽在面前被这些虏贼杀死。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人，后一刻已经倒在地下，了无生息。

程勇的眼泪毫无前兆地奔涌而出。他丢下刀，跪在地上奋力推开杜子明的尸身。其间牵动了刺入陈山胸膛中的短矛，令陈山疼得龇牙咧嘴。陈山奋力抬起左手，颤抖着抓住了程勇的手臂。

这支赵军疾行至西门附近，城上的厮杀仍未结束，火把与城内传出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城楼前的垛墙之上，不时有人跌落下来，看服色，杜子明所部匈奴马队与凉州兵皆有。刘诚见吊桥绳索已被砍断，那吊桥仍然耷拉在护城壕上，又细心察看了一番城门洞内，城内燃起的火光也是映照出一个个正在忘我搏杀的身影。

程勇面前不过一丈远处，一名流卒乍然倒下，他面前的匈奴马队将他砍倒以后，见其未死，跨步上前一刀便捅入那士卒的胸膛。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溅在那匈奴马队前胸所着皮甲之上。他面无神采地将刀拔出，随即如鹰隼般锋利的目光便开端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