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余生・卜算子(2)[第2页/共4页]

空中那么冰冷，如同我垂垂绝望的心。

他的双目紧闭，我再也看不到那双和顺而密意的眼眸。他被海水浸泡过的发，粗糙而干涩，不复昔日光芒。

他颤抖了一下，姜蜜斯，你……

4 天恩那么恨天佑，巴不得他死。

他坐在我身边，看着失声痛哭的我，悄悄叹了一口气，说，哭吧，哭吧，总压在内心，多难受。

程天恩没说话。

窗外花枝好，天空碧如海。

我俄然捉起他的手，试图咬下去。

钱助理问，那……现在该如何办？

我挣扎开，再扑到天佑身边。

我没理他，用心肠看着程天佑，悄悄地摇了摇他，说，天佑，天佑，你快起床吧，都这么晚了。

天亮了？

钱助理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她醒来会大哭大闹，可她却只是不断地笑。唉，怕是被阿谁“七十二小时”吓坏了……二少爷，姜蜜斯她内心并不好过，就是为了大少爷，您也别……

程天恩冷哼了一声，半是调侃，半是挖苦，说，钱至，你可真真儿得了钱老爷子的真传，真真儿会做亲信，怜香惜玉的事儿都替主子作美满了。话说，钱老爷子退下去也好些日子了，比来忙甚么呢？遛鸟儿，还是养鱼？

他说，任何病人，或多或少都要经历这五个阶段。就拿最常见的感冒病人来讲，假定他一周内必须完成某项事情，却突发重感冒，他就会感觉，没干系，我三天就好了，另有四天能够事情，但是感冒却能够十天半月都不好。他这类心机就属于否按期，否定感冒对事情效力的影响。

钱助理看了程天恩一眼，将一条轻浮柔嫩的羊绒披肩披在我身上，他说，姜蜜斯……我怕你受不住这个动静……以是……

我仍然不肯展开眼，只说，把灯给关上！

憋了半天，她憋出了“不该期”这个词。

我摩挲着他的手，梦话一样，我说，天佑，该起床了。

然后，他瞟了一眼床上的我，话锋一转，仿佛刚才闲话家常的阿谁不是他，冷冷地说，如何能够，我哥受尽百般折磨，存亡难卜，她却被各式庇护，不受半点奖惩？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程天恩还是没好话，说，别觉得我会放过她，我是怕我哥死了我找不到人报仇！然后他就走了，只冲我扔了一句，妖精！我哥死不了的！

钱助理笑笑，没说话。

睡前，我反几次复梦话，诘问，为甚么程天恩不奉告程老爷子啊？……他不奉告你为甚么也不奉告啊？他常日待你不薄……

他看了看床上的我，渐渐答复程天恩的扣问，说，她醒来后，不肯承认天亮了，非说是灯，要我们关灯。大夫方才又给注射了平静剂，但愿再睡一觉会好点儿。

说完，他转眼看了看病床上的我，嘲笑道，她害得我哥落到这般地步，我吓她一下又如何？我，恨不得她死！

那神采就是，哪儿风凉哪儿待着去！还嫌二少爷对于你对于得不敷啊！

钱助理一把捂住我的嘴，看了看病床，说，您还是歇息吧。

钱助理自发讲错，忙粉饰说，能够是怕老爷子担忧？

重症监护病房里，我悄悄地守在他的身边，旁若无人的模样。

秦大夫沉吟了一下，说，普通来讲，病人规复会经历五个阶段，否按期、气愤期、挣扎期、烦闷期，以及最后的接管期。她现在，正处在否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