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第5页/共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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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绿讨厌姐姐，讨厌姐姐在她发高烧的夜晚救活了她，却又熟视无睹地看着她一次次在母亲的鞭子下打滚。讨厌姐姐在母亲对她的伤口抹盐水的时候那张绝美的容颜不但没有哀痛，还没有任何神采。像尊石像，没心没肺看着统统丑恶的行动产生，却不脱手禁止。母亲再揍她的时候，她就把本身设想成姐姐，她仿照姐姐没有神采的面庞，生硬地站在那边，恁母亲吵架。母亲气坏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嘴里喊着：“我让你装死人！我让你装死人！”阿绿躺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他们家是两层楼的砖木屋子，天花板是二楼木地板的后背，核桃色的，像生锈的铁片，挂了些蜘蛛网。阿绿的目光像被那些蜘蛛网紧紧粘上，她的黑眼球向上翻去，暴露大片的眼白。母亲抓狂了，她讨厌这类无声的逆来顺受，她把它看作是赤裸裸的无言的抵挡。她从灶膛口一把抓过一只烧红的火钳往阿绿的脖子上抹畴昔，阿绿跳起来，又叫又哭，双手在脖子热辣辣的皮肤上倒腾着，恨不得本身剥下那层炙烤的皮，母亲对劲地笑了：“我看你还装死人不？”

母亲站了起来，面庞扭曲，目光凄冷，她一步步走向阿绿，以十年前不管如何都不成能透露的一个母亲柔嫩的声音说道：“既然消逝了十年，就不该再呈现，就当作你已经死了好了；就当作在你出世的阿谁夜晚，我把你扔进尿桶里，眉荔没有把你救过来好了；就当作在你发高烧的阿谁夜晚，眉荔没有救你，你已经死去好了……做了我二十五年的女儿，苦够了，也恨够了吧？不如当作十年之前你就已经死了！我已经落空你十年，我已经风俗没有你的糊口，但是我不能没有眉荔！眉荔给我带来的是你永久没法为我带来的光荣和高傲，在阿谁势利的镇子上，你都看到从小到大那些人是如何对待我的？因为生不出男孩，因为穷，我们被街坊邻里鄙弃，被统统人嘲笑，成为大家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现在镇长看到我都要谦逊三分，因为我是眉荔的母亲，眉荔是镇子的高傲，镇长恭敬地称呼她乡贤！现在我不消没日没夜地干活，展开眼睛闭上眼睛都要为一家人的口粮算计，眉荔给我在镇子上买了几栋高楼，我只要收收房租就能过跷二郎腿的日子！你爸爸也不能没有眉荔！他一个无用的瘫子，因为眉荔才气对保母指手画脚，才气像主子一样度日！你的弟弟更不能没有眉荔，统统的出息、将来都要仰仗眉荔，指靠眉荔的光环……”

“甚么都没做，为甚么要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