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揭竿而起（二）[第1页/共3页]

“只是……”

穆清抬头向他蹙眉道：“朱砂、雷公藤、砒石合一处捏成的丸药，穿肠诛心的毒。她只说是替本身备下的，我怎听着满心的不安闲……”

正发着怔，杜如晦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不知缘何惊得她耸肩一跳。

阿月见她去换衣，随了出来原想替她配饰梳髻，却见她已自换了这么利落繁复的一身。“娘子不换身光鲜衣裙么？既是长孙夫人相请，这……怕是要失礼了。”

穆清一进门便直今后厨跑，翻开她平常安排药包的笥箧，翻滚出一包干艾叶，捧着出来唤阿柳将艾叶撒在水中烧煮，备下沐浴用水。

杜齐手中捧着一沉甸甸的物件自院内上了正屋的石阶，“阿郎快瞧瞧，这铠甲可要重新擦抹过？”

长孙氏抿唇一笑，执起茶盏，两人又虚踏实浮地闲话一阵，直至李世民严峻着神采从正屋内出来。

唐国公巍然坐于顿时，身后紧跟着一脸不利落的虎贲郎将王威，再往前面随行着李家二郎，二郎身后两人，正顿时倾身边走边说着话的，左边那人穆清经年不见，倒也认得，恰是长孙氏的兄长，长孙无忌，不知他何时亦到了晋阳。五百玄甲军公然又是一个不见，了无痕踪。

天气渐沉，外头阿达已将院中照路的石灯点起，阿柳领着阿月四周房内掌灯，阿星今后厨助厨下造饭，满院子飘散着拂耽延脆亮的笑闹声。

“要放这何为？”阿柳捏起一撮干艾叶凑到鼻下嗅了嗅。

“才从那尽是血污泥腥的处所下来，戾气重得紧，添些艾叶好祛秽。”穆清口中说着，心中另有一句好散散血腥气却没说出口。

“何故只以五百为限？”

穿戴妥当后，穆清出了阁房，见拂耽延在院中摸着石凳盘跚，忍不住蹲下身逗弄了一回，引逗着他唤两声“姨母”，一面唤上阿达备两匹马来，与她同往。

手边一支牡丹含珠垂步摇的金簪，华贵夺目。是她今岁及笄之日李世民亲赠的，虽他赠送时只随便递过，却教她心头如小鹿蹿跳，这是他头一次赠她的物件，莫说是宝贵之物，纵是一支木簪子，她亦会视若珍宝，自此不离身。

“你难不成连我朝典令都不记得了么？”杜如晦站起家，在屋内来回踱步，“凡动用兵卒千人以上，需求先呈报朝廷，得了准方才气动得。又有各郡长史紧盯着，故五百人最为适合。”

“不传闻是请了往军中喝酒么？”穆清笑着前后掸抖袍裾，“既往军中去，便是要这身打扮才好。我猜想她原是想去犒军，显一显贤德大义，却又胆怯，怕人说她张狂，便打发了人来邀我同往。我若盛装打扮了，难说也逃不开人说浮滑的，她如成心要拿我挡话刀子，我又何故要白赔给人使。”

昏昏沉沉，迷迷乱乱地胡想了一夜，直到翌日中午，院外坊间喧腾起来，人皆驰驱相告，吵吵囔囔。穆清几步跨到院内，打发了杜齐去内里听动静。

因定了戌正开赴，另有两个时候，穆清取过布帛，细心地替他擦拭鳞甲，他便在一边倚着锦靠席地静坐着，手执方才贺遂兆送来的手札看了好久，又含笑转向她沉寂专注的侧脸。过了好一阵，她仿有发觉，低垂着的眸子目光流转，倒有些羞怯起来。五六载相伴，还是害羞带涩。

一应俱备下了，等了半日，杜如晦却没返来。直到傍晚时分，有人来叩门，传了长孙娘子的帖子，请穆清前去军中饮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