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西行出塞(三)[第2页/共3页]
穆清掌控着刀柄的手俄然感觉一沉。长刀已穿透了他的喉咙,她清楚地看到面前的人仇恨地睁着眼,直直地瞪着她,黑红黑红的血,从他喉咙被剑穿透的处所抢先恐后地涌出来。她的脑中一瞬满满地充满了各种设法,一遍各处过着,他是或人的孩子,他是某位女子的丈夫,他是某个孩子的父亲。现在他甚么都不是了,是她亲手将他从孩子、丈夫、父亲变成一具毫无知觉的尸身。
身后那人追着她跑到后院,阿达正与阿柳在后院说话,乍见这一幕,阿柳惊声叫起来,旋即被阿达猛力推到一边。他顺手拿起一根粗木棍,生生截住穆清身后的人。转眼贺遂兆已与另三人缠斗至后院,四个保护一拥而上,他正得抽身飞跑到穆清身边,沉声问道:“你认得他们?”
见她渐明白过来,贺遂兆谨慎地走到她面前,敛了常日的轻浮,蹲下身子谛视着她的眼眸,“七娘,但是惊着了?”她缓缓地摇了点头。“倘若不伤他们性命,只怕他们也会灭杀了我们,这原就是你死我活的局势,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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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目光集合在他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悄悄叹了口气,“我明白。”她此时有了反应,贺遂兆安下很多心,转头望向那四具尸身,持续道:“显见李大郎亦有所行动了,所幸他们同我们走了同一条道,几乎被他们抢了先。他等不到这四人的动静,或再派人前去,或亲身前去,眼下是争得了一些光阴,怕也是不能够悠长的,唯有抓紧了赶路。”
贺遂兆手中无一物可御,目睹那闪着寒光的剑尖直奔穆清来了,只得拉着她向一边倾倒,两人一齐滚倒在地躲开了他这一刺。阿达俄然从背面拦腰横抱住他,仿佛胡人角抵普通使力窜改他的手臂,他奋力摆脱阿达的胶葛,虽是将阿达甩脱开去,手中的长刀却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下。穆清被贺遂兆拉倒在地尚未爬起,忽见长刀掉落在了她的手边,想也未曾想,伸手便抓住刀柄,抢在他之前捡拾起了那柄长刀。因怕他来夺,几近将全数的力量尽数用在了握持长刀柄的右手上。就连贺遂兆都掰不开她的手。
“倒是有捷径走,那便不能往官道上走了。”康三郎摸着脸上的络腮胡踌躇着说:“走官道到雕阴郡约莫要六日,直从离石郡与延安郡中间的荒山野林穿过,独一三日的路程,路上倒还暂承平无兵匪,只是夜间再无堆栈可宿,必是要在荒地里过夜了,直入了雕阴郡方才有处所可投宿。”
过了未几久,后院才趋于安静,贺遂兆已不在她身边。穆清渐渐地扫视了一圈,阿达警戒地站在她身边,身后搀扶着她的应是阿柳,正带着镇静的调子同康三郎说着甚么,地上横着四具已毫无知觉的尸身,血污满地,贺遂兆正以脚踢开一一翻看,确准已无生息,四个保护倒是无恙,环立在一边。她低头看看本身身上手上,溅开的血渍犹在,内心顿时翻滚起一阵阵的恶心,深叹了好几次,才勉强压抑住了想要呕吐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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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的近侍,我认得。”穆清极力节制住颤抖的声音应到。此时宽广的后院中已乱成一团,缠斗呼喝之声,棍棒闷砸之声,利器锐响之声,混成一片。那人仿佛盯准了穆清不肯放过,手中的长刀将阿达所持的木棍斩成几截,转眼又冲至她面前,挺着长刀直向她的咽喉刺来,口中还大声喊着:“贺遂兆你竟有胆勾搭了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