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有木兮木有枝(二)[第2页/共3页]
一时候穆清的脸竟红了,白净里透出的粉色,如同初春里先绽放的桃花瓣,藏不住的娇羞,她没有瞥见杜如晦回身时眼里笑意更浓。
“我且问你,可想找出此人?”杜如晦站住脚步,正色问道。
“可替我先谢了他?怎不请他出去发言?”穆清想起昨晚陆夫人提及他也跟着去寻本身了。
穆清撇嘴一笑,“阿柳本日猎奇特。”
这一病,足足养了近两个月,错过了上元灯节,让穆清好生烦恼了一阵。庾立知她心性,年节里沐休时已做好一盏桃花灯,细细描画了,在上元这日亲送去漪竹院,又陪了半日,许下了待到月她的生辰,定带着她去踏春的诺,方才惹得她喜笑容开。
“庾阿郎现在二十六七的年纪了,虽说是无甚倚靠的遗腹,好歹也是世家嫡,阿郎都赞别人浑厚,问亦好,这两年入了宦途,却迟迟未立家室,七娘当他是为了甚么?”见她不语,阿柳叹了一声,“去岁大娘已行婚配出了门,年里传闻,二娘也会在本年寻合适的人家议婚,阿郎最是属意那位杜先生。转眼便会轮到七娘,七娘如果故意,还是为本身早作筹算才好。”
穆清低头不语,心中已了然阿柳要说的,和落水那夜,与阿母同寝时,阿母所提过的,是同一件事。庾立的情意她当然明白,但是她的情意,连她本身也不能够明白,常日里贪着庾立对她的好,只当是自小一处顽的情分。
杜如晦点点头,“七娘临时不要张扬,本日戌时,我去漪竹院看望七娘,再作筹算。”说着两人已走到讲堂门口,进屋前,他又顿了一顿脚步,面上换下了之前的凝重,略带了一丝笑意,“既七娘相邀,月定当践约。”
打扮结束,阿柳有些发楞的看着铜镜中穆清的样,不觉喃喃道:“七娘真的大了,脱了小女儿的稚气,眉眼也长开了些,一副水灵的好模样呢。”
阿柳蹙眉沉吟了半晌道:“为何要问,我却也不明白。只是他问过后,有些变了神采,仓猝分开,这便有些奇了。至于昨晚的事,实在我并没有看到七娘落水。下了阁,开初我还紧跟着七娘,可待挤到戏台前时,俄然有人用力地挤过来,人群便被他挤得乱了,大师一起涌动起来,等我好轻易站住脚,已然不见了七娘。”
穆清想了一下,说:“若真有人怀了如此暴虐的心机,必然要找出此人,好叫七娘晓得究竟是为甚么,还望杜先生助我。只一样,事成前,不想轰动阿爹阿母,平增了他们的忧烦。”
庾立走后,穆清仍然闷闷不乐,执了一本书,顺手翻看了几页,俄然想起了甚么,转头问阿柳,“昨晚是如何的景象?你可看到了?杜先生为何要问你这番话?”
回堂第一天,天甫放亮,穆清便催促着阿柳着紧洗漱。阿柳照着常日里的风俗,要给她梳一个双鬟垂挂髻,犹踌躇豫的梳了几下,停下说,“现在七娘也大了,还挂个双鬟,倒要叫庾阿郎笑话呢,不如梳个垂鬟分肖髻吧。”说完也不等穆清回应,自作主张地将她头顶的头发平分,用发针挑起,快速地在头顶偏后的位置盘出两个垂髻,将脑后残剩的发丝分红两股,随便垂扎在两边胸前。梳理安妥后,又在嫁妆里翻找了几个藐小的金丝掐的五瓣花钉,紧紧地推在垂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