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惊鸿一瞥祸根深种（一）[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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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请七娘前去问安。”顾黎身边的小厮快步走来传话。

“父亲，有一事，七娘实是有些难堪，不知该如何禀明父亲……”吃了没几口，穆清放下碗筷，犹踌躇豫，一脸很难堪的样。

听穆清这席话讲得吞吞吐吐，顾黎呵呵笑了几声，“七娘行事未免也谨慎，这原是应当的。何来不当？直管去做便是。”众家人交口奖饰了一回，顾黎又道：“我看普法寺就很好，寺中方丈与我甚有友情，交办于他，也可放心。正与我同，一会儿用罢早膳，可同往。”

阿柳蹙眉看了看几近空荡的嫁妆，“包了这些但是要拿去送人？这饰头面本就未几，再散去那些，只剩了两样，这如何使得。”

进到正堂，顾黎还未到，陈氏笑眯眯地招手唤穆清去她身边坐，万氏同王氏亦满面笑容。穆清一一颔行了礼，陈氏笑着拉过她，“我们家不兴这么多端方，一家人，何必日日施礼。”

惊鸿一瞥祸端深种（一）

穆清只得又除下帷帽，走到那位杜监事面前，低头端端地敛衽拜下去，“七娘见过杜监事。”

穆盘点点头，转头对阿柳递了个眼色，阿柳顿时从怀中取出绢丝帕，层层掀剥开来，伸到穆清右手边。王氏略微侧头看到帕里的物什，心中不由暗喜，遂忍不住拿眼去瞥那帕。

阿柳忙迎出去应对，穆清自取过一条帔帛，缠在臂弯间，施施然随了那妇人往正堂去用早膳。

客气酬酢间，顾黎踱进了正厅。虽说是庶出，也另立了院，家风端方却还是秉承了正府里头的，世人一齐杜口不谈别的事，只各自给顾黎问了安，便开端用早膳。

王氏见那玉镯有望到手，心内懊丧，顺手接过金簪，竟是沉甸甸实敦敦的，转脸又至心实意地欢畅起来，暗自思忖，公然是安远侯府**出来的，礼数全面，脱手豪阔，口里不住称道：“七娘怎这般客气，倒教我怪不美意义的。”

穆清拉起她的手责怪道：“你我姊妹，是嫡亲家人，同庾师兄是一样的。你于我，又怎是那一箱俗物可比的。今后再别这么说了。”

“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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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监事？穆清在车中戴上帷帽，心不在焉地系上帷帽垂带，想着这个杜监事许就是杜如晦的叔父。阿柳从前面赶上来，翻开车上的帘布，扶着穆清从踏凳上走下来，下车时她昂首一望，见斜劈面一年约四十的官吏模样的人，也正看了她一眼。

车夫还将来得及摆好踏凳，就闻声六郎带着笑意扬声道：“杜监事，本日怎亲来此处？”顾黎也不顾不得踏凳，一步跨上马车，忙不迭的施礼酬酢。

穆清见那景象正如她所料想，那万氏人公然比王氏更中正实在，一众家人里，也只要万氏不会与她有好处上的抵触，如此在杜如晦前来求娶迎亲之前，恐怕还要更仰赖万氏些，至于王氏，不过是个无用的小角色，独一的感化便是能衬出穆清对万氏的好。

“七娘是想着，在余杭毕竟是受了一场哺育，现在人去了，毕竟是该尽一经心的。愿觅一处平静梵刹，做日法事，也好全了七娘的一番情意。若七娘行事有所不当之处，还请父亲斧正。”

帕中另有一只格式相类的金簪，穆清拿了递与万氏。许是万氏出身比之陈氏王氏更低，佩带的头面也粗陋，却无甚贵重之物，接过簪后实是感激。王氏在一边斜眼瞧了，心内又不甘起来，虽说论出身她与万氏并无凹凸之差，可她毕竟是聘与人做了正室的，一贯自恃比做了妾室的万氏高一头，眼下穆清赠万氏的礼竟与本身的一样，自是不爽，更是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