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三载恩重难报[第2页/共4页]
此时门外又一阵脚步人声慌乱,顾家大郎和二郎,携了家眷仓猝赶来。进门唤了两声阿爹,猛瞥见穆清正以金针扎刺,大惊失容,“七娘,这可如何使得!你小娘家,怎如许胆小妄为。”
穆清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腻烦,并不理睬。手揉捏着顾彪的耳垂,使之红肿,正待要下针,大郎却不该许,先是命了几个仆妇拘住了她的手,见她挣扎得短长,仆妇按拿不住,又命了两个小厮上前拘束。穆清气急,倒没了眼泪,神采乌青,连告求道:“阿兄许我下针罢,虽不能保阿爹立时就好了,倒是有能够保住性命的呀。阿兄再不准,可就来不及了。”
此一句,顷刻震住了在场的世人。那大郎和二郎并未曾想到她一个小娘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本身的婚配之事,一时羞愤。顾二娘本在一边落水下石,等看穆清如何结束,一听这句,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生疼,至心实意的眼泪不住落下,粉饰了先前流的泪。庾立本也是聪敏通达的,听她这么说,内心立时明白了两分,或许她原是不肯与本身同去的,应许的是阿母和阿爹,却并非穆清本人,他从未问过她本身的设法。
“庾师兄从小在府里,同我一样是阿母亲身养,阿爹亲身教的,怎叫顾家家事不能插手?”听大郎此言穆清顾不得甚么了,对大郎怒道,又转向庾立,“阿爹如同你亲父,庾师兄此时不能丢开手去,定要让我救阿爹啊!护我救回阿爹,七娘定随你赴平凉郡上任,决不食言!”
走到院门口,庾立似是想起了甚么,转头看了一眼正往外走的杜如晦,想到方才在屋中,他定定地为她作保,要为她承担结果的一席话,实在甚是不当,又想到穆清在危急中向他说的那句话,心中不由分出了很多枝杈,念动手中还搀扶着的穆清,终是未能开口,只冷静地扶着她走回漪竹院。
一叠声的叮咛下去,老仆及两个管事娘领了世人四散了各去筹办。进屋见顾彪已安躺在一张带素色围屏的榻上,四周围了人,穆清忙用手扒开那群人,叫都散开,命人撤去榻上的围屏。只见顾彪口眼俱斜,半边肢体生硬不能本身,见如此景象,穆清再不能自控,眼泪扑簌簌地如断线的珠普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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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顾不得遮去眼下的暗影,仓促赶往顾彪院中。入得院中,未进屋,却见屋里屋娘家仆小厮收支来往,好不热烈。进屋探视,阿兄阿嫂俱在,穆清忙施礼唤兄长,两位兄长冷酷地应了,她并不放心上,仓猝往榻边去看阿爹。
那边有丫环取来了金针,穆清忙拈起一根针,在烈酒中蘸了蘸,将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腕,尽力节制停止上的力道,不叫本身抖得短长。又叫惯常服侍的人出去,拿捏了顾彪生硬的手指,心神凝集,在他手**指甲一分之处扎下去。又在金针抽离处使力挤按,一滴浓血滴落。世人只看得面面相觑,并不知她为何做此举。穆清重又在烈酒中将金针蘸过,快速地一一刺了其他手指,每个手指都挤滴出血来。有眼尖聪明的丫头赶快以棉帕浸了净水,擦拭了滴过血的手指头。
正对峙间,阿柳引着庾立进了屋,顾家大郎和二郎是拘泥陈规的,酸腐气重,到了此时,因无官职在身,也不敢忘了先向庾立施礼。庾立见穆清被两名小厮拘着,描述暗澹,鬟髻狼藉,顿时肝火升腾,并不回礼,一手拂开两名小厮,唤过阿柳先行带她下去梳洗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