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求荣（二）[第1页/共2页]

穆清嫣然一笑，放下帘幔，阿达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从顾六郎的车边行过。

“你父亲亲口说了。”万氏确证道：“你母亲当时亦在场，已将此事细运营过。似是杜淹的主张，不日就抬了聘礼来，赶在杜家那位二郎上门议亲前，便要送你出门。”

“尽知。你父亲也是以事迟疑了一番。可杜淹说，杜家二郎离经叛道，前几年因弃官，并与高家娘和离之事触怒长辈，早被遣出宗族，纵是顶着个杜姓，也与杜陵杜家毫无干系，七娘聘与他，无异于聘与一浅显杜姓人，无甚好处。且不说这一层好处干系，单说一个是叔，一个是侄，辈分上便压了他一头。”

过了半饷，阿柳端着夜灯，隔门轻声问是谁，万氏又摆布张望了一回，抬高声音道：“是我，有要事相告，请阿柳女人速开门。”

直坐到天微微有些发亮，院中有了响动，精华已起家练开了拳脚，模糊的似还听得阿达的声音，穆清撩起窗前的纱幔，推开窗，公然是阿达在院中一手一脚地指导着精华。靠窗入迷地看了一会儿，她忽地站起家，招来阿柳，叮咛她去与阿达言语一声，本日早膳后，让他亲身套了车，送她们往普法寺一趟。阿柳嘀咕了一句，“此时求神拜佛还管用么？”穆清只当没闻声，催着她快些去。

“娘莫露面，阿达晓得去普法寺的，只是车后似有人跟着，不知意欲何为。”阿达沉声应到。

“娘坐稳。”话音刚落，一声鞭响伴着马嘶，车身猛颠了几下，阿达已在中蓦地掉了个头，直直地向前面尾随的一辆素简马车驶去。劈面的马和车夫都受了惊，车身倾斜，几乎翻倒，马车里的人不防备，从帘背面冲跌出来。穆清微微撩开帘一角，本来车中人竟是顾六郎。

万氏“唉”了一声，向穆清的方向倾了倾身，“此事我已知无不言，如何筹算在七娘你，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有何筹算要快些才好。我先回了。”说着站起来要走，走到门口，又转头补了一句，“我原不该来这一遭，更不该多嘴保密，现在如许偏帮着七娘，所为何事，七娘也该明白。”

竟都安排好了，穆清冷哼一声，“这么说来，那杜淹是明知我与他侄之事了。”

阿柳将门翻开半扇，万氏闪身就进了屋。穆清已然起家坐着，见她出去，便叮咛阿柳燃烧了灯，人在沉沉的黑暗中坐着。万氏也不客气，调匀了呼吸直接道：“你父亲，已决意将你送与杜淹，传闻那杜淹待你亦不薄，会给你个滕妾的名分，尽快着明面儿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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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荣（二）

穆清自那深沉的黑暗中收回一声感喟，幽然道：“七娘感激不尽，庶母所托万不敢相负。”大师都不再言语，门收回吱呀的声响，想是万氏已出了门，一会儿阿柳摸着黑过来，也不敢多说甚么，只在她身边悄悄坐着，时不时轻声长叹。

穆清惊奇地抬眼一望，“阿兄？怨阿达他不识，拐错了口。可巧怎会冲撞了阿兄的车？”她又望望驱车的车夫，“阿兄出行怎不消家里的车？反要雇车呢？不若与七娘同业罢。”

穆清皱了皱眉，放下帘幕，退回厢中，默了一息，低声传出一句，“我们正面迎上去，你不是本地人，就当作是不认，看看究竟是哪个。”

言罢，人皆不出声，黑暗中看不见别人的神采，只各自沉默着。阿柳还未能信赖本身的耳朵，等着她们二人出声证明。穆清一时候健忘了惊怒，呆呆地想着，果应验了前几日的忐忑。万氏则等着穆清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