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袭[第2页/共4页]
夜袭
不觉过了大半月,刘敖终是愣住了奔波的脚步,回报说杜淹已如先前所料想的,抛出了盐盘,承诺手中再不沾盐,筹资从刘敖那购走了统统被抬了价的生丝,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虽心疑这突降的灾害与他的侄儿杜如晦脱不了干系,却无证据亦无处动手去查,只得闷声吞下。康郎得了盐,自是未几逗留,与杜如晦歃血拜谢后,带着商队仓促出发赶往西域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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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无莲么?”穆清心下明白他的忧愁,不肯他再就此想下去,顺手捞过一支残破的荷叶,“它原也是生在土里的,只因河底淤泥稀烂,便挣扎着发展,破出水面寻求朝气,莫见它顶风扭捏就觉着它娇弱,内里的丝倒是如何都缠不竭的呢。”说着悄悄地将手中的荷叶覆在头顶,柔声吟唱起采莲娘们的歌谣,娇憨神态尽显。
庾立带着阿柳和精华从侧门跑来,阿柳吓得呆在原地转动不得,精华却责怪本身来得晚了。火光跃动下,穆清清楚地看到庾立乌青了脸,扫视了一圈翻斜破坏的马车,家仆过来牵起到倒地吃惊的马,地上四散的利器,脸上血污斑斑的阿达。然后望向衣衫残破狼狈的杜如晦,皱起眉定定地谛视了他半晌。最后目光从一样狼狈不堪的穆清身上掠过,但他看到她错愕的脸上只要泥垢,却没有他猜想中泪痕纵横交叉,瑟缩颤栗的无助眼神。火把燃得呼呼作响,映在她脸上,庾立好似看到她眼中有一丝如有如无的怒意,瞬息间一闪而过,恐她本身都未能发觉出。
此事算是完了,剩下的分离运营,他不再多问,自有刘敖劳心筹划着。杜如晦抽身得空,日日携着她繁忙采买,备下行装。隔日又带着她往城外去游湖。秋意已起,斑斑波纹的湖面上原满满铺盖的荷叶已略显了残败之态,一群采莲娘相互嬉笑打闹着收采盛暑天里剩下的莲蓬,转而一同唱起了柔嫩委宛的歌谣,惊起鹭鸟一片,待采的莲蓬下水珠转动,莹润如水晶珠。这景色穆清看了再平常不过,从小到大所见的湖光水色皆不过如此,杜如晦却看得入迷,靠在船头痴痴地望着,轻声感喟,“不日便要解缆,这般水灵的景色,真不知何时才气再见了。莲依水而生,江南多水,故能生得风韵摇摆,如果移种去了旱冷之地……”
直到次日晌午,阿柳才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来,细心查验了穆清的手脚,幸而只是些轻微的擦伤,薄薄地擦上一层药便好。穆清从铜镜中看着她满面的笑容,问到:“但是唬着了?”阿柳放下药,摇点头,“自出了顾府的大门便知今后是不得安生的了,只要能日日伴着七娘,我自认了,无甚惊骇,只是来的早了,教人猝不及防。”
两人在湖上流连至日头沉入水中,精华奸刁放了阿达的飞奴来寻,方登车归去,阿达一急赶,行至城门口时天气已黑沉,将将赶上城门下钥。既入了城,便定了心,两人悠然去栖月坊用了些饭食,一闲逛一阵,谈笑一阵,直至亥初时分,街上人群散去,一些店铺酒坊落了门板,穆清直嚷累,再逛不动了,才上车回栖月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