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此恨恰关风与月[第2页/共3页]
唐玉冰连日来闹着要去找他姐夫,他都不肯,这回遇着真正害他们的人,想是这事八成与他姐夫无关,倒肯去找他了。唐玉冰内心也不知甚么滋味,薛若拉着她沿河走去,一座座河房走过,他靴子一步步扑扑轻响,她垂下眼道:“你靴子磨坏了,要看不上街边卖的,就去鞋铺里做一双。”
“甚么人?”
薛若连她嘴都掩了,拉扯着她过了桥另一头,走到人少处,才冷声问:“你要做甚么?”
薛若没觉毒针扎来,睁目睹她哭,也不知所措,最后低声对她道:对不起,唐女人,我会娶你的。
厥后与薛若北上南下,才断续从他口里探知,那一日有人潜入薛宅投毒,他是去药室寻药挽救的。施毒者能够觉得没毒着他,往药室又施了一次毒烟,他暗伏室中欲攻击那人,唐玉冰却误打误撞做了替罪羊,直至被他刁悍了,薛若才知他中的不是毒药,才知统统并非她所为。
唐玉冰躲过了闻莺亭一劫,没逃过薛宅里的横祸,当时翻了毒针要杀七公子,薛若只是闭目受死。施毒者逃之夭夭,九蜜斯恨得切齿,内心道一千句薛若该死,眼里对着冰贞玉贵,迷药下还动过心的少公子,手里毒针千斤重,总感觉不能不明不白杀死他,因而流着泪六神无主,杀他不是,不杀他又不是。
薛若不觉捏紧了她手腕,那劲道让她痛得皱眉,他几近浑身颤栗地问:“你安知是那小我?”
“我不怕他天赐府!”
人影幢幢,不知是哪个披收回来的。
惊愣间,诸多画面走马灯般闪过脑海,刹时羞恨愤怒,夹着一丝丝尴尬,诸多情感也涌上心头,便要不管不顾往那宅第闯去。
背后俄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死死攥住往巷外扯,唐玉冰转头见是薛若,用力挣了起来,怒叫:“薛——!”
唐玉冰有点苍茫心伤,她对他坏不可,对他好也不可。
想不到踏破铁鞋,本日终究觅着祸首踪迹。
江湖上传播着她俩的荒唐事迹,版本粗粗一算也有三四个,有些还是唐玉冰自个编造的。
不知何人探得她当时在余杭一带游历,冒了她名义向薛家约战,她在西湖边挖鱼鳔炼毒,传闻此讯,猜得闻莺亭之约乃是圈套,因而反其道奔去了薛家翻箱倒柜,找寻那份战书未果,才偶动心机,欲寻那“雪蟾散”查探端倪。
薛若被她咬得痛极,又不敢罢休,望着桥那头低声道:“那是天赐别院。”
人生就一口两耳,两耳专爱流言,耳旁风一吹,立时支棱窃听,一口又专管吃与说,酒酣耳热之际,常常要拿些谈资消遣,不说个口沫横飞不显出口舌的聪明,哪一朝要希冀掩耳杜口,非得拔去骨子里的劣根性不成。口耳妄图的既是一时利落,那里会去辨真假是非,那爱挑衅口舌造事生非的人,更有一肚腹私欲,怎肯去穷究根底?那江湖传言添油加醋,花里胡哨,不知多少是说话人的臆想。
薛若见她俄然如此说,心一紧,道:“我不骗你。”稍稍松了手又道,“我和你去找姐夫吧。”
江湖上的传闻有她负气传出的,她不怕被人指指导点嘲笑唾骂,她九蜜斯毒害过多少人,怕她恨她谩骂她欲杀她而后快的人多的是,那点骂名算甚么,如果听不顺耳,十足毒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