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阑训弟会盗友[第3页/共3页]

黑暗中小肆嘴扁了扁，好歹没哭出来，却嘟声道：“芙儿，这句话你讲了九十三遍了。”

忠灵坊北鸡鹅巷是家禽散卖处，巷尾一座高门大宅，宅主王贯才祖上就是豢养鹅鸭发的家，到他这一代，城外买下田庄养着各种家禽数千只，宅后也围了个小园只饲鸡鸭，每日除了贩与货商街邻，自家餐桌也要宰上十来只吃食宴客。

柳东平不知她中过罗天弈算计，兀自怕井绳，微怔道：“我在堆栈四周见你仓促而行，因你戴着遮阳帽，我实怕认错了人。厥后去那店里用饭，一时意气杀了人，更不敢与你相见了。”

又过一刻钟，她今后门踅走去，忽听咯咯两声，鸡场边昏蒙蒙的灯光下，一男人绸衣纱袍，脸戴一只虎头面具，站土墙旁向她这处张望。白芙看他装束仪态，不是柳东平又是谁，他这贼做得还蛮光亮正大。

白芙扯了他向暗处藏匿，问道：“你要偷甚么？”她天然不信他是来劫财的，这王贯才再富，与他柳家一比只如大饼里一颗芝麻，柳东平也没甚么当贼作盗的癖好，这王宅必定有他看中之物。

一时走不了，好言软语哄着他渐渐睡了，又悄悄挪了柜椅家具，周近粉饰好，才狠下心拜别。

哄了小肆睡去后，她飞身来到王宅，当时还未及亥时，比她与柳东平所约早了些，便藏身后园柳下。园里掘有水池养鸭，遍植杨柳谷草，夜里鸡鸭入笼安息，除了禽场里有几盏白灯笼，周遭都黑漆漆不见五指。

白芙看他撒娇撒痴，内心难受之极，那里还忍心训他，给他擦着眼泪哄道：“不哭了，外间听到了出去打人，姐姐小命也没了。”

白芙那一手摄民气魂的秘术是家门所传，功力越深术法越短长，使在平凡人身上如把持傀儡，她把小监摄制了做个睁眼瞎，安下小肆于库中养伤，自个便一整日在府城各处驰驱，寻机给青云帮肇事。舒月岚与罗天弈做梦都想不到，青云帮被打砸的十余处商号，是她这个不起眼的江湖蟊贼所为。她前阵子在城中寻医问病，听闻过那些商店是凤翔山庄财产，本日专寻了在外游走的江湖帮派，仅仅也只使这套秘术，把持了一干帮派门众去砸青云帮场子，她倒没去想那些人会挑出多大事，又忙着给小肆买药寻食。

白芙拉过他受伤的手臂，这库房没人出去便没有灯火，她眼力能穿透深水密云，黑灯瞎火地给他伤口擦药换药，小肆叫了两声痛，她揪了心肠痛，低声问道：“姐姐教你的工夫呢？箭来了怎地不躲闪？”小肆想起那黑茫茫的箭阵，后怕起来，又抱住她道：“我躲闪了，好多箭我躲不过，姐姐我怕！”

白芙点点头，“我去取钱，你我分头行事，到手后在后园柳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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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平轻笑一下，“可惜这王宅里没我中意的女子，这鸡鹅也不值当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