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书短情长八年心[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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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爷呀，公子我一不在家，你就作威作福了。”

“站住！”

罗天弈笑道：“我瞧瞧，耳朵真洗洁净了？”

面前四五个丫环挂画搬花，有煮茶的有翻柜的，忙得团团转。他喝道：“都做甚么！摆几盆花贴几幅画就有人味了？转头人一走，还不都谢了黄了？闷就闷点，公子还喜好这陈年箱底的霉味！”

锦儿只是将大夫送出门去，眉头一轩，就见壁墙下蜷着个孩子，一副乞丐行头。他三两步抢上前，扯着衣领揪起来，凶行恶状地叱：“小子混丐帮的？敢借天赐府的地摆不幸？”手底小叫花面青肌黄，衣衫褴褛，活似极刑狱里爬出来的，浑身臭哄哄，看得他更加讨厌，手一扔如丢粪蛆，“滚！再敢过来放狗咬你！”

罗天弈气得眼眶发红，猛地扯开左襟，暴露玉削的肩膀，叫道：“你瞧瞧！这一掌谁打的？”肩上肌肉红肿，模糊透着一丝丝狰狞青线。

“阿弟，舒庄主是甚么人我不清楚，你但是惹事生非的性子，他为何打你，必然有个原因吧，你瞒不过阿姐的。”

善如不语，只是手俄然拍起了窗棂，行动极缓极轻，仿佛每一下都是地久天长的光阴。罗天弈望着她虚晃不定的背影，眼神庞大。“他现在就在门外候着，等你见他。”

清芷楼里燃着檀香，一色锦帷都被束了起来，散着霉闷。罗天弈走出来时，撞了满脸的阳光，才见木楼四周窗户全开，明风丽日，亮堂堂全无遮挡。贰心机一转，已明以是，又是一阵气闷。

锦儿两眉一竖，还未发作，千娉已吃紧扯了婷婷出门，边说：“妍香铺的是不？总管放心，我们不会买错的。”声随人远，说到最后只剩个渺渺的余音，锦儿想应都不是，憋了个脸通红，一转头见罗天弈笑眯眯瞅着他，意味深长。

小叫花爬起来，茫然望他一眼，仿佛有些畏缩，却还敢开口：“大爷行行好，恩赐几个小钱，小的两天没用饭了。”

锦儿忍不住，“公子，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干杵着也不是体例。”

善如绕过来，拿住他扇子，笑道：“阿弟，你是要赶我归去？”

尘心已波纹，八年青灯古佛，抵不过一朝情动，他有力回天。

一乘辇车悄悄停到近旁，明黄的绸帘低垂，日花照着都丽图案，仿佛天车龙舆。车前白马神骏，连续八匹，毛色滑溜光鲜如出一体，连半点瘕疵都不见。两个锦服车夫垂首执鞭，恭敬端方。

“公子，你别！”锦儿吓得发展几步，却见他家主子扇儿一合，眼都没眨就进了院子。

罗天弈公然敛了笑容，回身就向东边一栋珠阁走去。花叶招展，满园凝翠飞红中，他忽又转头，“锦儿啊，果然打扮起来，你也是美人一个了。”

罗天弈低着头，也不知想甚么，两手握得发白，好久才说：“这几年他一向让人盯着无情庵，你一出庵他就晓得了。他对你倒是情长，昨夜喝醉了酒，还拉着我要我替他说好话，我真不知说甚么！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罗天弈看她顾恤的神情，默不出声的行动，仿佛八年的牵挂委曲都要融入这如水的和顺中，内心更加难受，“我八抬大轿都请不返来你，舒月岚偷来一堆废纸就哄了你被骗了！阿姐，青云帮是甚么豺狼窝，舒月岚又是甚么卑鄙角色？你如何就让他给诳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