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担当[第2页/共3页]
“自幼你祖父与老夫对你宠溺过火,由你率性混闹,而你,交友的狐朋狗友越来越多,在外越来越放肆,终究闯下弥天大祸,闹到不成清算,本日之祸,是你的报应,也是我李家的报应……”
磨磨蹭蹭来到前堂,父亲李思文已端坐堂内正在等他。
李钦载说完后便朝他行了一礼,回身走出前堂。
面前的儿子俄然变得非常陌生,曾经闯了祸只知推委耍赖告饶乃至打滚撒泼的少年,现在却如一株雪中的松柏岿然不动,用矗立的身姿奉告他,他担得起事。
李钦载浑然不觉亲爹现在丰富的情感颠簸,他只是很安静地走到阶下,除履入堂,笨拙地朝李思文行了一礼。
李思文一愣,对李钦载诚恳认错的态度感到很惊奇。
李思文说不下去了,李钦载的神采却一向很安静。
李钦载谨慎翼翼地问道:“那飞马玉雕之事……天子可有提起?”
就算命里吉星高照走到了流徙地,也只是百姓的身份,逼迫性参与本地的劳动,不但会被本地人欺负,就连最根基的食品和医疗都没法保障,随便犯个头疼脑热便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甚么然后?”
李思文压下心头的思路,想到这桩费事的结果,顿觉心力皆失。
李思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有然后,与天子饮宴以后,你祖父便辞职出宫了。”
望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父亲,李钦载俄然笑了,笑容从未有过的光辉。
“陛下敬祖父大人三盏酒,然后呢?”
严格说来,流徙千里算是“半极刑”,人分开了长安,是死是活端赖生辰八字硬不硬。
成年后缩回伸向父母的手,是一个男人最根基的担负。
陌生,也肉痛。
宿世的李钦载大学毕业出来事情,混迹社会十余年,给下属折过腰,给客户陪过笑,酒泼脸上他仍笑得像个百依百顺的孝子。
但是作为长辈,李钦载明白本身必须还得充当捧哏的角色。
血缘没法否定,本来被亲人放弃应当很肉痛很气愤,可李钦载却并无任何情感,仿佛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陈述一件与本身毫不相干的事。
各种经历说不上多么巨大,也无所谓屈辱,不过是一个成年男人应当接受的磨难。
交不起房租被房东扔出行李,单独蹲在阴暗的过道里,一边啃着冷冰冰的馒头一边没心没肺地给女朋友打电话说荤段子。
李思文心头的火气腾地冒了出来。
想到这里,李思文盯着李钦载的目光愈发不善,就连李钦载走路的姿式都感觉分外刺目。
不管再难再苦,不管多少次被人踩进泥土里,卑贱得不如狗,他都未曾向父母抱怨要求。
不然呢?抱着李思文的大腿哀要哀告吗?
没有任何主动的情感,看到贰内心便满满的负能量。
李钦载神采一变,今后连退几步,说道:“父亲大人息怒,你若打我我便跑,闲事可就聊不了了。”
宿世多少读过一些书,李钦载大抵清楚流徙岭南代表着甚么。
李思文扭过甚去,不敢直视李钦载的目光,黯然感喟道:“你……筹办一下,过不了几日或许便有旨意,离家以后本身保重,三五年,三五年后……”
李钦载呆了半晌,事情说了个没头没脑,君臣就喝了一顿酒,聊了些闲话,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