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崔哲身中毒[第2页/共4页]

帆布帐帘被中午热风掀得翻飞，伴花手中的陶制药碾“咔嗒”磕在榆木案上，惊得围在四周的世人齐齐缩手。她回身时，月白长袍袖口的水波纹暗纹拂过漆成靛蓝的药箱，箱角螺壳徽记在阳光下明灭如鳞，映得陆之杰的甲胄汗珠闪闪：“都杵着何为？毒斑过肘便无救！”她话音未落，床榻上的崔哲俄然收回沙哑的喘气，蓝红色毒斑正从手腕向肘弯伸展，皮肤下的藤蔓暗纹如活物般抽搐。

"实在你该明白，世子从未怪你透露行迹。他只是...担忧因为透露后花月谷人不是善茬，会落空像你如许的手足。"公主站在门口，投向和顺的目光，像是在陆之杰心尖投了一颗石子，出现波纹。

“带句话给世子：”银铃指尖划过那滴血珠，花瓣回声枯萎，“若再有人窥谷，便送他一筐浸过‘金缕花煞’的夕颜花——”她顿了顿，银铃在沉寂中收回最后一声清响，“连筐带土，埋在他的营帐外。”

“之杰在贩子受皮外伤，崔哲夕颜花原中幻藤毒，都留了活口。”贞孝公主的指尖划过伴花记录的“毒斑过肘而止”讲明，鸦青鬓角垂落的银步摇轻晃，映得帐中烛火明灭不定，“之杰被颍州百姓围困处做了标记，崔哲的毒发时候分毫不差——谷主在教我们‘适可而止’。”

未时三刻，崔哲俄然狠恶咳嗽，黑血混着半透明细藤呕在白瓷碗里。伴花眼疾手快，用河蚌壳接住血块，中午井水的燥气逼出了藤身的毒根。

是啊，朝露如果在贩子使出月魄银针，银铃如果在花原入口痛下杀手，两人此时便不会在营帐内熟睡，这明显是谷主的号令。

帐内暑气蒸腾，伴花盯着崔哲腕间未褪的蓝斑，细心看着崔哲的窜改。当阳光移过帐帘时，崔哲的呼吸已渐安稳。

“省些力量吧。”银铃侧耳辨着刀风方向，双腕银铃俄然急摇，“叮——簌簌——”高频颤音里，整片花原的夕颜花茎同时绷直，如千万支淬毒的箭镞指向崖壁。崔哲只觉脚踝一紧，低头见牵机藤已缠上小腿，藤蔓大要的绒毛正排泄透明毒汁，忙举刀欲砍，却见更多毒藤从四周八方涌来，在他周身织成密不通风的网。

当可安捧着浸着青苔的陶碗返来时，伴花正将晒干的水蕨投入铜臼，“河月散”混着潮生盐碾磨。她手腕翻转，乌黑的井盐如细雪般撒入水蕨灰，花月谷的毒甜腻如朝露，井盐的涩劲可破其黏连，就像河汊里的芦苇，专克塘底的腐藤。

“月魄草汁液的味道...三今后便会腐败成花斑呢。”银铃的声音混着铃响传来，指尖划过沐荣腰间缠着的牵机藤，藤蔓俄然在她掌心蜷曲，“躲在崖缝里的朋友，但是想学谷中‘踏花步’？”话尾的“步”字未落，脚边三株夕颜花俄然扎根暴起，花茎化作手腕粗的毒藤，顺着岩缝间的喘气声破土而出。

公主舀起一勺米粥吹了吹，汤水在瓷勺里晃出细碎波纹："伴花说话老是这么锋利。"她俄然将粥递到陆之杰唇边，指尖掠过他手背上的抓痕，"世子昨夜在书房坐了整宿，案头的文书翻得哗哗响，倒像是那册页获咎了他。"

陆之杰闷哼一声往床里侧躲，瞥见公主端起米粥的手，腕间翡翠镯与青瓷碗沿相碰收回清响："世子妃，你怎的亲身来了..."话未说完便被伴花截断，沾着药酒的棉片重重拍在他结痂的小臂上："还晓得顾忌尊卑？昨日要不是花月谷人看活着子的面上并未做多胶葛，本日怕不但仅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