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水【二十一】[第2页/共5页]

本来她叫如霜。

那宫人道：“不知是不是有耗子呢。”

内里的雨如银亮细丝，多顺打着伞顺着巷子向前，小溪里涨了水，水流湍急，潺潺有声。转过墙角，竹林更显富强，远远已经瞥见溪畔山石之侧立着一小我，心中一喜，忙上前去拿伞遮住了，唤了一声：“王爷。”

他额上满是盗汗，道：“你不想活了么？我可要叫人了。”

豫亲王将如霜的病症细细写了一封疏折，遣人送到上苑天子处。旋即天子亦有手札答复，信中并未提及慕氏，只是嘱他好好养病，更附送了几道折子，御批只是“与豫亲王细览”。

他愣住脚，如霜似是鼓足勇气，道：“叨教王爷，为何不让如霜回家去？”

她吐气如兰，吹拂在他脸上，声音亦细如蝇语：“我恰好不放。”语气里竟有三分小女儿家的滑头顽意。

既睡不着，闻声睡在外间的多顺呼吸匀停，鼻息间微有鼾声，知他睡得沉了，亦不轰动，自顾自披衣而起，趿了鞋子踱到窗前，推开了窗子。雨竟已经停了，疏疏一点残月从梧桐叶底漏下来，满院月色如残雪，清冷逼人，一时竟然看得呆住。

他恍忽隧道：“本来是你。”

这日傍晚时分，又下起雨来，只闻雨打竹叶，沙沙有声，萧瑟秋意更浓。多顺在檐下煎药，忽见宫人打着伞，扶着如霜进院中来，忙放下扇子，迎上去叫了声“慕女人”。

最后还是她施了一礼，仿佛犹带着几分怯意：“王爷。”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似又重新睡去了，那宫人见她无话，也退出去自去睡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只听外间那宫人鼻息均匀，已经睡得沉了，他方才道：“你罢休。”声音压得极低，只怕惊醒外间的人。

她悄悄嗤笑一声，道：“甚么是真的，甚么是假的，这世上哪有那么清楚的真与假，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固然睡下了，但还惦记取朝中诸多政务，心机烦复，一时倒也睡不着。耳畔是风雨之声，只觉万籁俱寂，唯有雨滴梧桐，清冷萧瑟。恰是前人词中所言：“夜深风竹敲秋韵。”如许半睡半醒，他每到夜间老是低烧不退，睡在榻上垂垂又建议烧来，昏黄只觉案上那盏油灯火苗飘摇，毕竟是夜不成寐。

豫亲王似不耐听他的啰嗦，说：“归去吧。”多顺替他撑着伞，走了几步，豫亲王俄然问：“皇上本日有没有遣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