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身经一剑意决然(3)[第1页/共3页]

洗漱结束后，清浅接过了宫女手中递来的早膳，还是清粥搭配的精美小菜。

连澈下朝返来后，便直接去了内殿，而榻上女子仍在昏睡着。他命人将统统的帐幔都拉上，又让宫女点上了烛火。

发觉到衣袖上轻微的牵动，连澈侧过脸，看向已然复苏的女子。他几近是立即放下了手中奏折，起家朝殿外走去。

暗淡的内殿中，轻柔的火光正缓缓腾跃。一人一物，一个女子。

站于第一排的连曦见得高座上男人的严苛之状，便悄悄向立于连澈身边陪侍的池宋使了一记眼色。

连澈一惊，忙一步跨至她身前，想要替她查抄伤口可有开裂。

当然，也包含他与竹烟。

清浅只觉稍稍一动，胸口便有狠恶的疼痛传来，不由微蹙了眉。

清浅伸脱手，抚上他的脸颊。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抚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他本来活得并不如她设想中那样好。

连澈在床榻旁坐下来，眸光沉沉，像是藏了年深日久的故事，又像故事即将被他翻开。他顿了一下，独自道：“我十三岁即位，但皇族的糊口并非设想得那般荣光。我母妃职位不高，也并不得宠。在当太子之前，我们一向是看人神采过日子。即便厥后有幸被权臣选中做了太子，还是不得翻身，只能做傀儡天子。那些年，我看尽人间的冷暖与民气的丑恶，一向接受着旁人赐与的欺侮与欺负，压抑着本身的心境度日。”

缓缓展开眼，清浅将目光落向这个第一次对本身坦承过往的男人。他看着本身的眸光深得就似无边的天幕，那略显幽离的眼神，仿若在检视他的畴昔。

接到旨意，张太医谨慎翼翼地提着药箱进入内殿。瞥了眼床榻上的女子，贰心中微微一惊。

池宋微微点头，淡淡笑了笑，“张太医慢走。”

沉寂无声的内殿中，除了二人的脉脉相望，便只剩闪跃的烛火悄悄摇摆。男人降落幽魅的嗓音，另有他缓缓吐出的字句，高耸地突破了这份沉寂。

而她也垂垂明白，他现在为何这般沉冷这般狠绝。

这一咳，牵动了伤口的疼痛，脸上的神情刹时变得痛苦而揪心。

清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觉喉咙一紧，猛地咳了几声。

转过身，他立即叮咛池宋将已候在殿外的太医宣出去。

缓缓伸开酸胀的眼眸，映入视野的明黄帐幔正由恍惚一点点转为清楚。四下，阴暗的光影交叉着橘色的烛火，温和而轻暖。

清浅不语，只是悄悄凝睇着他。现在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是暗夜深处，最孤傲的一道影子。

连澈微凝着嗓音反问，“你还能回那里？慎行司还是浣衣局？”

翌日。

此时，在场朝臣听得天子如此言语，无不低头互看了一眼。天子鲜少会有这般情感，不知本日是如何了。

摇了点头，清浅心中一片混乱。

直到半夜时分，马车才缓缓行至重华殿门口。他悄悄抱起早已昏睡畴昔的她，大步跨至内殿，将她平放于龙榻上。

因为他晓得，这个女人的存在，在他生射中是个变数。将来究竟会如何，他也不得而知。对于一个帝王来讲，那次的决定残暴却明智。只是，在她身中长剑的那一刻，他俄然清楚地认识到，他已舍不得她死去。

刚跨出殿门，池宋便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道：“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我信赖张太医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