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尽[第1页/共4页]

苏小小，天下第一名ji，貌若天人，才胜文姬――卒年十九岁。

内里一片狼籍，衣裳、瓷器、生果撒得满地都是，并且，仿佛也不容别人清算。

燕赤侠眼神剧变，冷然问：“莫非你健忘了我那天曾说过的话？”

黑夜，黑夜，甚么时候才到绝顶？

“燕兄遇见舍弟时，只要十七岁，剑法已达无情之顶峰。厥后他到唐家堡隐居修炼，舍弟试图以有情之境导他，大有所成。本年我见到燕兄时，已觉他窥到了忘情之境，不过厥后，仿佛停滞不前，毫无进境……仿佛，与女人有关。”

小小望着远去的一抹夕阳，看那燃烧红，如同在火中作灭亡之舞的飞蛾。“记得，燕郎要杀尽天下负情负义之人，见一个，杀一个。”她叹道，“若燕郎死守誓词，就请杀了贱妾。若燕郎怕污了手，就请放贱妾走。”

唐分金背动手，道：“他们叔侄间的恩仇，迟早会有个了当。但是，鄙人担忧燕兄的剑法，会呈现停滞……”

唐分金叹道：“唐家在关外亦有地产，望女人到关外暂住数年，或许……其间事一了，便可返来与燕兄相聚……”

屋别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又有叩首声，“大蜜斯饶命，大蜜斯饶命！”

她逃不出去的。

小小果断地点头。

“是心分歧罢了。”燕赤侠道。

燕赤侠苦涩地笑了一下，执起她的手，柔声道：“不出三年，我便与你归隐江湖，不问江湖中事。好么？”

小小记得她欺花赛月的仙颜，记得她说一不二的娇纵，记得她利落淋漓的笑声。

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影冰冷得像他本身的剑。

“只是，鄙人反而担忧燕兄的安危。”

“你！”燕赤侠拳头暴戾，发特别格的摩擦声。

燕赤侠沉默扶她起来，领着她到了别的一间屋子。

燕赤侠给这负情负义的心上人的奖惩，不但是深深的内伤，另有凄冷的绝望，悔怨和煎熬。

她泪水最后一次流下来。极力向前一扑――

唐小翩沙哑的声音传来，“带出去宰了！没用的废料！”

苏阿姨和笺子都睡得很死。

她面如枯木般看着他的拜别。实在这个时候，只要他回一转头，就能拆穿这个并不高超的谎话。

唐分金叹了口气，解释道：“自古无情不似多情苦。练剑须经历三重境地，无情、有情、忘情。练剑开端，人的内心便变得只要剑。所谓心剑合一。再厥后，人的心垂垂融汇六合万物于剑中。此乃有情。到最后，天下万物都是他的剑，谓之忘情。”

“伶人无义，婊｜子无情。”他冷冷隧道。

唐小翩焚了香，插好。沉默着。

小小又道：“如果贱妾让燕郎放弃武学，改念诗书，每日于内室中闲话伴随，燕郎能够做到？”

她的墓葬在松柏下。在西陵。

苏小小更是惭愧到无地自容。“愿粉身骨碎，酬谢唐女人大恩。”

松林传来波澜之声。如泣似诉。

女子是唐小翩，男人却不是燕赤侠。

苏小小含泪冲了出去。赶上了唐分金。

“唐女人！唐女人！”小小从恶梦中醒来，死死抓紧了燕赤侠的手，额上渗入盗汗，“唐女人呢？”

“燕郎、燕郎……”她执迷不悟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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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侠苦笑：“恐难从命。”

榻上半躺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女孩子，正在堕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