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汝我与卿我[第1页/共3页]
甄随双目大睁,嘴角上撇,脸上不由暴露忧色来:“都督要给我说亲?这是功德啊!只要女子生得好,年事无所谓,下起十岁,上到四十,都可考虑!”
荀崧倒没甚么,荀灌娘听了这话却不由惊奇地问道:“如何无大碍?我平素听闻甄督乃夫婿军中第一勇将,力能举鼎,阵前曾活捉敌将刘光与贼酋伊余。他若与人厮打,岂有不出事之理啊?未曾闹出性命么?既说是黎庶布衣,究竟如何人物,竟能脱逃甄督的毒手?!”
荀灌娘这才放下心来。且说当晚佳耦终究再聚,一番缠绵过后,荀灌娘便将此事说与裴该晓得。她本当是个笑话,裴该却不由皱眉微怒,捶着榻板说:“这厮更加无状了。如果真怒还则罢了,既未真怒,却为何与人厮打?彼等入城前,我便严令不得骚扰贩子、伤害百姓,这厮是明知故犯呢,还是决计而为?莫非他对我心抱恨怼不成么?!”
(第五卷“浮云蔽颓日”终)
他并非没有考虑过子嗣题目,要晓得在这封建期间,血缘固然一定能够决定统统,但所起的所用是后代之人底子难以设想,难以了解的,一股权势如果没有嫡流血脉担当,很轻易在首级归天后便即分崩离析。但是在裴该想来,此事还不必焦急,我的权势才刚起步啊,考虑甚么担当权题目?我若死在祖逖之先,就干脆把财产过继给他好了;若死于祖逖以后……祖士稚也起码另有好几年可活哪。
甄随笑了笑,说我也没有那么贪婪——“甚么裴氏、荀氏,乃至司马氏,都不必求……”裴该心说你真好胃口,先把当世最显赫的两个家属提出来,然后还提皇族国姓——就听甄随持续说道:“只如果读书人家女子,家中有人仕进,够资格与我相来往的,便可。”
裴该点点头,说我天然明白这个事理,故而一向在策划对策。
荀灌娘笑笑:“彼孤身一人,又不读书,不养性,天然不免烦躁肇事,倘若与其娶妻,有了家室,或许便会变动素行,亦未可知吧?”
荀灌娘一撅嘴:“我不知何谓蛮子,何谓蛮女!猫儿仿如我同胞姊妹普通,谁会记得她的出身?唯觉甄随是夫婿爱将,却又桀骜,筹思着若结成了亲眷,便不怕他起甚么异心了。”
裴该心说够资格与你相来往?够甚么资格?是要能打的,还是五六品以上官员?只好无法地笑笑:“也罢,我会为汝留意。汝如有相中谁家女子,也可说与我知,我为汝筹划便是了。”
裴该皱皱眉头,心说这话听着如何那么别扭呢……算了,那我就“汝”你吧——“汝也年过三旬了,可有……”
荀灌娘的说辞,裴该还是放在心上了,因而翌晚从尚书台归宅后,便即唤来甄随,对坐喝酒。他对甄随说:“卿自随我渡江以来,忽忽已有四年矣……”
二人正在说话呢,忽听内里有吵嚷之声。荀崧恐怕另有索綝的残党反叛,不由略略打一个颤抖,急命泊车,然后叮咛从人前去刺探。裴家仆人裴服领命而去,过了未几久便跑返来讲:“乃是甄督吃醉了酒,与黎庶厮打,小人前去说和,他本识得小人,这才调休而去——并无大碍,荀公勿惊。”
荀崧闻言,不由有些难堪,心说我就多余跟闺女提起这类话头,因而偏过甚,嘴里说:“问汝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