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疑兵[第3页/共4页]
当即便把钱往裴该面前的案上一抛,稳稳的三个“吉”字——谢风总感觉甄随抛钱的伎俩有鬼,他惯常在军中聚众打赌,说不定早就练熟了的。
王贡劝说谢风,虽将疑兵,一定便无功绩,说不定还能收成不测之喜——“有营督两万雄兵相挟,再加上我这张厉口,曹嶷必降,这本就是大功一件——莫非我会将功绩尽数淹没,不与营督分润么?且营督此番率军北上,目标不在曹嶷,而在黄河。倘若羯贼渡河而南,扰我军侧背,则他将在河南又如何建功?大家口虽不言,实在心中无不戴德于营督也,即便不逢苦战,也必定能得上赏……
王贡再如何来源诡奇,前程未卜,毕竟是士人,谢风此前顶撞荀崧,已经吃过大亏了,故此不敢再对士人无礼,固然表情不好,却也没有当场斥喝王贡,要他滚蛋。而至于王贡,既然想在徐州存身,也只好捏着鼻子与谢风这类南蛮子周旋——先不提他此行也须得谢风的助力,万一触怒了谢风,就那路粗人,途中随便找个借口把本身弄死都是很有能够的啊!
裴该便即笑面相对:“如此,便使卿往吓曹嶷,如何?”
王贡也是瞧着谢风精力不振,晓得他不乐意率领东路疑兵,故此靠迩来解劝。不过王子赐晓得象谢风这路南蛮子,跟他讲事理是一定能够听得懂的,那无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想昔日楚义帝召聚众将,分兵攻秦,使宋义、项羽当章邯,而使刘邦率军入关。但是秦军尚强,楚师新败,众皆觉得不破章邯,关中不成遽入也,项羽也是以不与刘邦相争。谁想刘邦因郦食其、张良之谋,袭陈留、略轘辕,竟得先入关中……是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
实在战、辅兵种之分,并非当时通行的军制,算是裴该原创。其他各权势,除了少数精锐外——比之徐州,大抵划一于文朗所率的都督部曲,以及几名营督为数未几的亲信——剩下全都是不脱产的农兵,固然战时勇锐冲锋在前,老弱赢粮于后,平常的报酬可没有太大辨别。不象徐州军,裴该经心遴选出四大营、十二个小营来,都是细粮管饱,三日小操、五日大操,只要农忙时才偶尔下田劳作的半脱产兵卒;并且此中将近半数,在历经血战,堆集功劳后,还筹算让他们完整脱产,成为职业甲士。
但是还在宛城的时候,就算突破脑袋,谢风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啊。并且因为跟荀崧置气,表情极差,他还几乎与王廙派来领受宛城和降卒的属吏产生抵触,几近兵戎相见。返回淮阴后,裴该闻知此事,狠狠地责备了一番谢风,还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毕竟期间分歧了,乱世当中,有兵有粮就是草头王,即便高门显宦也只能屈膝于文盲脚前——王贡是见过杜曾、杜弢、胡亢等辈的,莫非裴使君麾下这票才刚认了几百个字的蛮子,就会有啥分歧么?
徐州战兵因为报酬较好,练习较强,以是将领大多滋长出了骄横之气——特别是甄随的“劫火营”——此前未经大范围实战,或许内心底气还不太足,自从在宛城下轻松击破两倍于己的杜曾所部后,就此无不信心满满。裴该汇集到各处的谍报,并不藏私,常常将出来与众将分享,一起集会研讨各家兵马的强弱,是以众将都以为,当世唯祖豫州的亲信部曲,以及拓跋鲜卑算是我等敌手,余皆不敷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