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凉州大马[第3页/共4页]
北宫纯这话半真半假。张轨之子张寔年纪悄悄就被举为秀才,入朝担负郎中之职,永嘉初年才始辞职返回凉州,然后没隔多久,北宫纯就被派出来勤王了,两人确切没有打过太多交道;但关头是,裴该既然如许问了,北宫纯又该如何作答?莫非能说“我迟早还是要回凉州去尽忠新的西平王的,不过在您这儿临时居住罢了”,那他在徐州军中还能有好果子吃吗?这会儿从速抛清本身跟张寔的干系才是正道啊。
来人本是刘粲亲信,相干刘乂与刘曜相勾搭,有能够策动“清君侧”之事,固然刘粲命令保密,军中将吏多数无闻——不然裴该、祖逖在偃师城下逮着那么多胡兵,此中另有很多将领,早就该探听到了——这名亲信倒是清楚的。当然啦,他必定不肯等闲奉告北宫纯启事,但北宫纯边幅固然粗暴,人却不傻,感觉此究竟在蹊跷,因而设席接待来人,先把对方灌醉了,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内幕全都给掏了出来。
比及进入徐州堡垒,北宫纯第一印象:此军甚为严整,怪不得能够抵挡住刘粲的主力,传闻还打了好几个败仗。随即听闻裴该命二人“报门而入”,北宫纯内心就不由一“格登”——这跟郭思道所言,可不大合榫哪……
郭默在河内一点儿都找不到建功的机遇,又怕把手里这点儿老底全都拼光,不敢再冒险,如此也便无颜归见裴该,正在挠头呢,北宫纯却俄然间派人前来联络。
——“鸱苕”乃是猛禽之意。
郭默在河内正愁闷呢,本筹算游击策应,威胁胡军的运道,谁想前日他放弃怀县,使得刘乂占有河内后,就在刘丹的主持下来了场大洗濯——刘丹的本意是想让部下弱军见见血,趁便多汇集些粮草物质——殛毙吏民不下万人,很多郭默的老熟人不是遇害,就是噤若寒蝉,再不敢冒头。倘若郭思道带领千军万马,浩大而归,说不定另有人照应,就这么几千人回籍,压根儿就没人理啊。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郭默当即拍胸脯承诺,说有我引见,北宫将军你必得裴使君重用。并且比及裴、祖二位平静河南,必定要挥师入关啊,我必请使君命你为前锋,那间隔你们故乡凉州不就越来越近了么?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北宫纯闻言,肩膀略略一颤,他不敢昂首,只是躬着身答复说:“末本凉州贱庶,受张公厚恩,拔为将吏,受命东行,戍卫天子,何如胡贼势大,虽屡战屡胜,毕竟难挽天倾。后长安沦亡,西归之途断绝,因怜麾下凉州后辈,百战精锐,生不得返乡,死将填沟壑,无法之下,乃临时降胡……实非本愿,情势所迫耳,还望都督恕罪。”
北宫纯这一起上也常听郭默吹嘘,当即提出要求:“还请明公赐号。”传闻要得着号角,徐军方面才会把你当本身人哪。裴该朝他笑笑,便问:“卿云受张武公(张轨受晋愍帝封为西平公,谥号为武)厚恩,每欲返归凉州,今若受我号角,则是徐州部下,得无碍乎?”
不久之前,刘粲惊闻凶信,急仓促率部北归,一入河东,就派人去召北宫纯。北宫纯一向都在体贴着火线的战况,还传闻郭默重归河内残虐,他正在考虑着,我也找不着刘乂,要不要先东出来摈除郭默,免得他威胁渡口和运路?忽得刘粲召见,甚感骇怪,就细心查问来人:我传闻河南那仗还没打完,晋人未退,为甚么相国要仓促北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