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胡营约三事[第2页/共4页]
石勒还是不大明白:“我乃汉臣,裴郎今降我,即为降汉也,有何别离?”
裴该闻言,当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石勒竟然这么好说话!他极力压抑住本身内心的狂喜,节制着脸上肌肉,不至于过分失态,但还是忍不住顺着石勒的目光,斜眼瞥向蘷安。
裴该这份灵感天然是来自于《三国演义》中的“关云长土山约三事”。这桥段后代可谓家喻户晓,这年代却还没有被编造出来,不但如此,就连近似掌故,过往的史籍上也都付之阙如,以是不怕石勒等人会有甚么遐想——你只是临时居住我处,得着机遇还是想落跑吧?
石勒既有命,蘷安天然不敢不遵,从速点头称是,内心却说:裴妃在我手上?是哪个啊,我如何不晓得?总不会是昨夜上了的阿谁娘们儿吧……真要那样,裴该是会跟我急呢,还是会真当我是他便宜姑父呢?“且候裴郎指认,末将当即开释,无需明公犒赏。”
裴该瞧瞧石勒,又再瞥一眼蘷安,心说你们心中另有疑虑,以是还想好好筹议一下是吧?行啊,我就让你们筹议——根基上走到了这一步,前面就是水磨工夫,不至于起甚么大的风波了。因而拱一拱手,退出帐外。
顿了一顿,又再加上一句:“何况明公耳聪目明,心如铁坚,岂会中诽谤之奸谋?”
裴显威名盾,是裴康的次子,裴邵和裴氏的哥哥,曾经担负过晋朝的徐州刺史,不久前遭到胡汉雄师打击,他被迫弃城而逃。旋即胡汉将领赵固抓住了裴盾的老婆女儿,以此来威胁他投降,而裴盾又听信了长史司马奥的劝诱,终究便投入了胡汉阵营——算是河东裴氏第一个降胡的,但是也并非最后一个。不过裴盾降了没多久,他就又悔怨了,赵固娶其女为妻,他三天两端地在女儿面前抽泣哀叹,成果赵固平活力,干脆把这老丈人给宰了——不过这时候,倒还并没有传来他的死讯。
裴该说这不是一码事——“我只为将军帐下客卿,衣食住行皆仰赖将军,亦将奉献忠悃于将军一人罢了。我为将军谋身、固势,献策保一族之安然,但不为将军攻伐晋国。”说着话又屈起最后一枚小指:“是以第三事便是——将军即将北上,攻打洛阳,我恳请留在许昌,不必从行。”
石勒双臂一扬,说那就如许了——你瞧我的气度可有多开阔?另有甚么前提,你一并都提出来吧,归正司马毗我已经给宰啦,其他你还想救谁,我就算全都放了,又有啥了不起的?
裴该谛视蘷安:“还请蘷将军开释鄙人姑母。”
裴该心说你恨司马家人?你应当感激他们才对吧。倘若不是“八王之乱”,导致胡汉国建基,你就是一老农夫,或者一牧奴,哪能象明天这么威风煞气?这搁承平时节,你得跪在我面前,我还一定惜得理睬你……
蘷安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答复道:“裴郎清楚为救裴妃,故此服从于明公罢了。”
这要搁后代熟谙《三国演义》的人,一听就明白是啥意义了,但石勒固然聪明,还真不象中原民气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甚么“降石”、“降汉”的,一时候完整懵圈儿。他不由转过脸去望向蘷安,正巧夔安也把目光移了过来,君臣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明白裴该这话究竟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