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覆舟山上[第2页/共4页]

裴该微微一愣，随即答复：“却也无妨……”

大抵齐，是贺隰的堂姐第三婚嫁给了卫循的老爹，生下了卫循的同父异母兄弟？好吧，实在他本人身材里并没有一丁点儿会稽王谢贺家的血脉。

纪友、顾治早就安排仆人，在山顶平整出一片空位来，并且围上了幕布——幕围三面，面朝玄武湖的北方则敞开着，便于大师伙儿赏识湖光山色。裴该站在幕外，却忍不住转过甚去了望来处——山下街道杂错，房屋鳞次栉比，貌似一百年后刘裕和桓玄就曾经在覆舟山下打过一仗，以争夺建康的统治权；那么我若登临覆舟，驻兵在此，又将如何谋攻此城呢？

虽是春末，暑夏未至，毕竟江南气候暖和，裴该早就已经换上单衣啦，但看卫玠，不但夹衣未除，并且还在内里罩了一件乌黑的薄裘。裴该心说你就那么怕冷么？还是说这白裘配趁你的面色比较都雅，以是不舍得脱？

连续有人过来与卫、裴二人见礼，有些人卫玠熟谙，帮手给裴该做先容，有些则只能自报姓名。裴该一听，嘿，这建邺城内的江东贵家后辈，差未几全都到齐了吧——为首的是顾荣之孙顾治，另有纪瞻之孙纪友、贺循之子贺隰，其他姓陆的姓沈的姓朱的姓张的姓余的姓闵的姓薛的……差未几丹阳、宣城、吴兴和吴四郡的权贵后辈毕集，乃至另有几个会稽人。

是以裴氏说那恰好——“昨日吾姊来讲，卫叔宝（卫玠）定于三今后广召丹阳俊才，以登覆舟山，踏青谈玄，传闻亦将有很多闺中女子同游。文约无妨也参与吧，我去为卿索要请柬好了。”

这些后辈大的不过三十出头，小的才十四五六，全都对卫玠毕恭毕敬——这一是爱他的貌，二是敬他的才，三是慕他的名。卫玠与裴该分歧，才五岁就遭到过祖父卫瓘的赞美，说：“此儿有异于众，顾吾大哥，不见其生长耳。”少年期间乘坐羊车到市场上去，观者如潮，都说他是“美女”。卫玠的娘舅王济做到骠骑将军的高位，却每次见到他都慨叹：“珠玉在侧，觉我形秽。”还曾经对别人说：“与玠同游，冏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

定睛一瞧，此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络腮胡，固然穿戴衣裳、戴着小冠，但如何瞧都似武夫，而非文士。裴该对他另有印象，一是此人边幅特异，二是姓氏凸起，三是……论起出身来，他或许是这群人内里最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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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老兄这身子骨，你还登山哪？就不怕半道上一脑袋栽倒再也起不来了？啊呦，卫叔宝这是已经来到建邺了，那他究竟是哪年才被“看杀”的哪？

当然并不但仅面貌俊美，少年聪明罢了，卫玠长大成人以后，就醉心于玄学，好谈玄理，辩才便给，层次清楚，即便当世很多大师都无可辩难。传闻王澄跟他扳谈过一次，乃至于感喟绝倒，以是时人都说：“卫玠谈道，平子绝倒”，还说“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所谓“王家三子”，是指王澄、王济和王玄（王衍之子）。

一行人迤逦上山，裴该还没来得及贪看风景，就有一人快步挤到了他身边，神采行动较着比其别人要奉承很多，一开口就是“裴王傅”。裴该摆摆手：“本日众宾遨游，何必论及浮名？”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