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说书人[第2页/共4页]
曲彬从速拱手领命,正要出去,就听身后又是“啪”的一声,本来是程遐把才刚写完的竹简狠狠地拍在结案上――“此物如此难用……吾今已不惯书柬写牍矣。可爱纸张本便不敷,简道却又领去与那小人!墨封,卿往那小人居处,看有未曾用过的纸张,一并与我搜检来!”
对方才刚放下公文,闻言一愣,随即难堪地笑笑:“司马看岔了,下官曲彬。”
要说诸葛亮的形象,后代被层累地逐步美化乃至是神化,但此时却正处于最低谷当中――想也晓得,这是晋朝啊,宣帝司马懿的仇敌,谁敢说他好话哪?当时士人多觉得诸葛亮“寄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他能够多少有点儿本领,但是目光太差,如何就去跟了刘备阿谁卖草鞋的了呢?而就算跟了刘备吧,刘备身后一封又一封劝降信入蜀,你要真有见地,就该顿时背叛来降啊,你压根儿就没有赢的机遇哪!
这一早晨讲了诸葛亮二出祁山,围困陈仓,退兵时设伏斩杀魏将王双;然后是三出祁山,接着曹真亲率二十万雄师,诈称四十万,欲图一举安定蜀地,未知诸葛亮将如何应对?就中岔开去,引出一员蜀汉大将,姓魏名延字文长,义阳人也,时任汉中太守――“即在此人身上,亦可得见刘玄德识人之明……”裴该说到这里,用心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曲彬倒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题目,当下便将本身的猜测向程遐合盘托出,“张公临行前,曾请支将军好生把守那小人,传闻他并非至心降附,能够会想要遁逃……那小人倒也识相,这几日只偶尔出院,也不过在兵卒监督之下,于门前街上游散罢了,毫不超出五十步。或许是以而不敢远出,乃至于忽视了前来拜见司马吧?”
裴该答复道:“人非生而知之者,见地、学问有所完善,本乃平常之事。但若不知而不问,只会暗里群情,这般妄人,还解释做甚么?就让他们胡涂一辈子去好啦。”
支屈六双眼突然一亮:“我何尝听人提及诸葛亮用兵,裴先生能够讲授一二么?”竟然连“裴郎”都不叫了,直接尊称为“裴先生”。
支屈六不解问道:“倒是为何?”
裴该心说本来你是有备而来啊,目睹得胡兵在两人中间展开舆图,他就只好持续顺着明天的话头说下去:“且说孔明设空城之计,撤退司马,便即草草撤兵,折返汉中。随即马谡、王平也率败兵逃回,诸葛亮流着眼泪,以军法处斩了马幼常……”
支屈六第一趟来找裴该是在明白日,然后翌日一向比及红日西坠,邻近傍晚时分,这才领着两个胡兵过来。这回他没有亲身打门,更没上脚,而是让部下的胡兵去敲开的大门。见面以后,他先向裴该道歉:“昨日冲撞了裴郎,深感恐惶和悔怨,故此本日带了酒来,向裴郎赔罪。”
支屈六一口便把盏中酒水吸干,中间儿胡兵又给他满上了。他朝裴该一拱手:“日前我受妄人勾引,还觉得裴郎并无本领,只会奉承事上――裴郎说得对,诸葛孔明岂会谄言媚君呢?张先生是主公的张子房,卿便是主公的诸葛孔明啊!我会去喝止那些无知私议之人,好教他们得知,主公的识人之明,我辈是不能心存疑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