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钱世仪[第3页/共4页]
只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本身在宛城几乎遭人挟制,裴该又哪儿敢再托大,过江去见王敦呢?实话说宛城之宴,倒并非裴该警戒心不敷,行事过于鲁莽,题目谁能想到同殿为臣,又一东一西八杆子打不着,素无仇怨,对方就会对本身起歹心啊?裴该在内心不晓得把第五猗谩骂了多少遍,心说若我手底下人也有似王贡普通,出这类馊主张的,我就当场一顿乱棍打出去了,你这家伙利令智昏,也不衡量衡量本身有几斤分量,竟然服从!
幸亏裴该不是第五猗,这段婚事倒也门当户对,不至于有损我颍川荀氏的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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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崧问道:“汝纵放裴使君之时,便已存有此心了么?”
来人微微一笑,自报家门说:“见任左将军铠曹参军,吴兴钱凤。”
荀氏女道:“现当代乱,有土斯有兵者,可保家门,我荀氏若不有所凭借,不免沉湎——叔祖在河阴,弹丸之地,安能久存?遑论复振家业。据女儿看来,有天下之志者,唯祖豫州与裴徐州,且二公互为表里,必可平静中原。原意劝阿爹北依祖豫州,何如尚无门径,第五盛长即来攻城,而裴徐州也恰于随后到达……”
裴该没筹算去跟王廙照面儿,以是东南向行,隔过了江夏郡,到武昌对岸才邻近长江,然后沿江东指,直下寻阳。寻阳劈面就是王敦坐镇的彭泽,裴该先遣人把第五猗一家和杜曾的首级送至彭泽,再恳请王处仲过江来一叙。
钱凤貌似说得很随便,但潜台词清楚是:我家王公就是这么横——你要借刀,便借予你又如何?王公才不会在乎哪。裴使君且衡量衡量,是否要与王公为敌啊?
实在当时在江东,不管层次还是实权,王敦都为人臣之首——仅在南渡的五王,再加上新过继的东海王司马裒之下——他身为左将军、假节、都督征讨诸军事,领扬州刺史兼江州刺史;司马睿能够变更的兵马,三分之一强在王敦麾下,另有三分之一临时受其节制;别的王敦还尚了武帝司马炎之女襄城公主。这是坐直升飞机上来的第五猗底子不能比的,第五猗就能仗着比裴该高半级,有节杖在手,竟敢不亲往宛城门口相迎裴该,现在裴该却不肯过江,而要王敦来见本身,实话说比第五盛长更加分歧礼数……
荀崧心说又听我主张,你这辈子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估计你心中若不乐意,必定早就嚷嚷起来了,不会把皮球踢到我脚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看起来也只能应允裴该所请了。
荀氏女摇点头:“也须看裴使君是否能够击破杜曾,耀武于江北了——本来觉得他以寡击众,固然能胜,亦不过略挫敌势罢了,不期然半日即摧破强贼,斩杀杜曾……即便我家不复夺宛城,亦与其无损。这般人物,只可与之同谋,不成与之为敌啊。”
荀崧另有点儿不觉得然,说:“我看裴使君之意,欲先归徐州,而使我将宛城与王世将交代,则不但不肯害我,且来去皆可由我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