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骄兵必败[第2页/共4页]

刘粲闻报大惊，被逼无法，只得一方面写信给孟津的刘敷，命其从速退守偃师，同时连夜奥妙拔营，经浮桥渡归汜西，然后急奔延寿城。祖逖倒也警悟，不等天明，便即发明胡军退去，他派魏该率部追击，却被胡军预伏兵马，烧毁了浮桥，魏该只得望汜兴叹。

再者说了，天幸甄随那蛮子不在，没人抢功，不趁此时身当劲敌，扬威于宇内，要更待何时啊？

再如何不肉痛，“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类事，裴文约还是做不出来的。

“徐州军以张黑底鹰旗者当我，所部虽多步兵，然阵列整齐，且极是精锐、悍勇，箭矢也多，弟虽得入城，折损不下三停——若非阿兄返来，恐这偃师也不成守了！”

刘粲大惊道：“晋人何来如许精锐？！”

裴该听了刘夜堂的详细描述，不由笑对众将：“刘粲所部，当皆此类，且不下万骑——卿等另有必胜之心么？”

庞大的云梯不是那么轻易形成的，即便徐渝和匠人们已经有了充沛的经历，再造起来，速率必定会比第一批为快，即便那三具云梯只是第一段梯身遭到焚毁，修修还能用，但砍伐树木、削斫质料，也非瞬息之功。裴该无法之下，只得临时出兵，命徐渝必须在两日内修好第一批云梯，别的再多造六具出来——到时候我三面攻打，看你能尽数烧尽否？！

毕竟刘雅昨夜渡水而东，今晨又援护浮桥的搭建，耗损了很多精力和体力，他所当者又是善于用兵的李矩，兵数也远远多过己方，初时一进一退，尚可支撑，时候一长，即便所部都是精锐，也不免阵脚动摇。刘粲被迫遣兵去援刘雅，逼退李矩，祖逖趁此机遇，也命从子祖济去帮手安定住了右翼樊雅的阵营。

徐州方面开会总结经历经验，裴该就问刘夜堂：“卿今所遇胡骑如何啊？”刘夜堂诚恳答复说：“甚强……”

先敲打一番众将，随即便说：“故我前从陶司马计，欲待敌来，半渡而击。卿等不必惧胡，然亦不成轻胡，大处着眼，小处动手，临阵不急不徐，矫捷应对，方可保安。”特地关照陆衍：“卿守浮桥，负担之任甚重，尤须谨慎。”

徐州方面连打败仗，士气正旺，将领们也个个眼高于顶，极其骄横，当即纷繁表态：“刘粲欲归便归，我等即当于城下取其首级——又岂能自当其弱，而独使豫州当强乎？！”

但是比及刘粲真的领兵从延寿城跑返来，裴该却急命陆衍率“蓬山营”后撤，给他让开通路，使得刘粲顺利而入偃师，这又是为甚么呢？

估计甄随若在，必定会说：老爷我下得马来，都能擒获骑将，有何可骇啊？但其他将领没他那么狂躁、肆意，听到裴该的扣问，都不由垂首沉吟。裴该当即用竹杖“啪”的一声抽响桌案，对众将道：“我军自暗沟水畔以来，战无不堪，攻无不克，军中高低，乃起骄心。向来骄兵必败，可不慎欤？胡自刁悍，本日始见，乃知毫不成忽视粗心。我当设运营策，使卿等皆能以劲敌弱，然便胜弱敌，有何可夸耀处？”

一向比及天光大亮，豫州军才终究度过汜水，直取缑氏和延寿城。翌日到达二城之下，祖逖命樊雅攻缑氏，魏该攻延寿，自将主力两万北上——因为很较着，刘粲没在延寿城呆多久，就又出发返归偃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