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君命有所不受[第2页/共4页]
实在攻城椎一定能把整扇城门都轻松凿烂,首要受力的是如人手臂般粗的木门闩,一旦闩断,天然门开。实际上防堵城门,就须得以木石加固城门内侧,特别是门闩部位,再使兵卒用人力紧紧顶住。但是甄随却命那名队长领着兵临时退至一旁,先不必堵门――老爷在城上杀得不过瘾,恰好趁此机遇疏松疏放手脚。
文朗平素仗着是裴该的部曲督,固然部下人马数量未几,却总感觉要比其他营督高上一头,惯以白眼斜看同僚,但他唯独不敢招惹甄随――那家伙是真蛮啊,只会用拳头讲事理!一旦起了抵触,这又不是阵前搏杀,必定不骑马,不使兵器啊,而论步下白手搏斗,我还真没有赢他的掌控……
随即换了张纸,草草写就复书,先言辞并不如何狠恶地指责郭默违令之过,随即要求郭默:“今付卿千人,既往河内,不在多所杀伤,要在全师而还。若丧师,即有功亦不赏;若全师,违令之罪或可折抵。”我对你没抱太大的但愿,只求你别冒险,别把这一千人全都折出来就成。
裴嶷又说:“我倒但愿郭默此去丧师――摆布不过千人罢了,且皆彼旧部。彼若空身而还,使君责以违令,彼不敢不受,便易于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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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随连连摆手:“且退,且退,此处有我,何必透露弩手?若我实不能御贼,汝再上不迟!”
毕竟刘勋只带了三千人马过来,底子不敷以封堵成皋四门,只能在城西的七星堡屯驻,并遣马队于南北二门外游弋罢了,东门太远,压根儿就够不着――即便够着了也没啥用。
就连陶侃也说:“此风不生长也。”
陶侃点头表示反对:“若能全师,郭默必归请赏;若然丧师,我料他不敢返来……”
文朗一声令下,本来埋伏在各处的弩兵便即矮身蹿跃而前――实在他们即便不动,射程也充足了,但间隔若远,即便是弩,也很难包管准头――一向到间隔战团约摸三十步远的处所,这才脚踏上弩,搭矢,然后各自寻觅目标。第一轮弩射,就把正在与甄随等人搏杀的十多名胡兵射得有若刺猬普通。只可惜射速太慢,倘若分红三轮,持续发射,估计当场就能将胡兵压出城外了。
裴嶷也说:“除非郭某真能断胡贼之粮,使其全军大溃,不然难折违令之过!”
陶侃点点头:“似或可行。”郭默毕竟是河内的地头蛇,他去搅搅混水,给胡军形成点儿不大的费事,必定还是能够办获得的,只是――“亦无大用,使君不必留意。”
胡军攻城椎逼近城门的时候,裴该正在城内会晤郭默派来的信使。
文朗冷着脸答复道:“正乃都督使我率弩手至此,严令不得使胡贼踏入城门一步。”
汉朝极重弩,乃至开辟出了“连弩”――真不是诸葛亮的原创,他只是一个改进者罢了――以强弩加车乘,布阵以破匈奴马队,居功甚伟。不过到了南北朝以后,马队对战范围加大,因为中型弩不便于顿时施放,这才逐步式微。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固有其理,可向来也是最遭忌讳的事情。一名合格的统帅,当然要赐与火线将领充足自主性,但这自主性必须是建构在军令不由的前提之下、君命未言的范围以内。我能够派你到某地去相机行事,但若你连最根基的指令都敢违背,自主自为,那究竟是因应情势窜改所不得不如此啊,还是压根儿就没把统帅放在眼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