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逃亡[第2页/共3页]
蘷安闻讯也仓促赶了过来,石勒横他一眼:“命汝看顾裴郎,为何几乎放他走了?”蘷安又羞又怒,顺手抄起马鞭来,朝着裴该脸上就抽。
数千胡骑,大多数一人还配双马,矫捷力很强,但就中独占一人无马乘坐,只能步行——那当然就是不利的裴该了。蘷安用一条粗绳索,一头拴着裴该手腕,一头系在本身马鞍上,就这么拖曳而行——他的意义,你瞧我没有鞭挞裴郎吧,我只是请他活动活动,跑跑步罢了。
裴该本能地两眼一闭,但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感受疼痛。本来是石勒横鞭一架,禁止了蘷安——“有言在先,不得随便鞭挞裴郎。我欲得其心,岂可伤其形?”你瞧这脸上已经有伤了,再让你抽一鞭子,万一将来落疤,多欠都雅相呀。
他这一趟百余里奔袭,带出来的全都是马队,并且丧失微乎其微,反倒夺获了晋军的多量辎重、粮秣,另有晋朝王公百官数不清的私家财物,真正吃了一个满足。但是财贿再多,总需求人力、畜力来运送啊,石勒当时一镇静,也没有及时勒束部属,成果把晋兵全都给杀光了——能够有小部分漏网的,但活擒的几近没有——那要靠谁来运输物质?莫非把马队都改成商队不成么?
是以只得临时留下孔苌和一千胡骑,命他们在周边州里掳掠住民,充作运输队,尽快把物质运回许昌。石勒和蘷安等将则率领主力,先期折返。
裴该天然不晓得他被扔出去以后,石勒和孔苌、蘷安在帐内的群情,完整不清楚本身前程究竟会向何方。他大抵预算,石勒本营在许昌,那位驰名的张宾张孟孙先生应当也在许昌,大抵是想请张宾来游说本身归降吧。提及来,张宾算是两晋十六国期间罕见的智谋之士——当然也是驰名的大汉奸——他又会设甚么说辞来企图摆荡本身的心志呢?以这一世裴该的辩才,能不能辩得过他?
石勒嘴角一撇,淡淡地苦笑道:“临之以威德,施之以恩德,而仍然不肯降顺的,张先生曾经跟我提及过,古往今来也有很多——那才真能够被称作‘义士’哪。”89
并且他白日被拖了好几里地,接着又给绑在马背上,跟从胡汉兵行军,这年代还没有马镫,马鞍也不见得舒畅,他前一世本来就没如何骑过马,这一世的躯体也贫乏驭马经历,能够固执地用双腿夹住马肚子,踞在鞍上不掉下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一起颠得浑身高低无处不痛,精力和体力的耗损数倍于往昔。是以比及入夜今后,才刚磨了不长时候的绳索,裴该就实在扛不下去了,竟然脑袋一歪,再次昏睡畴昔。
晚间安营的时候,蘷安直接把裴该给安排在了马厩里,仍然用绳索紧紧拴在一根木桩上。裴该瞧着四周的胡人牧奴并不如何太存眷本身,就偷偷挣扎,想要磨断手上绳索。只可惜四周找不见任何利器,这用绳索磨木头,说不定先断的反倒是木头——所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是也——当然啦,那很多长时候就不好说了。
实在裴该装模作样向石勒陈述祸福,阐发局势,说的还都不能算是谎话。起首十万晋军一朝而丧,洛阳方面不但再也派不出矫捷兵力来了,并且就连守城都人手不敷,胡汉雄师恰好分进合击,破城灭晋;其次刘曜和王弥等人都会是以而妒忌石勒功高,同僚之间——实在是军阀之间——必定会起抵触。当然啦,这不是裴该有甚么大局观或者先见之明,因为本来汗青就是这么生长的,虽说他对两晋南北朝的汗青并不是过分熟谙,大抵生长轨迹总还是清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