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吉钱[第1页/共4页]
王导只是摆手,表示庾亮不必多言。王彬见状,从速转换话题:“是故我等北人,合法同仇敌忾,以平静南貉,不管裴文约还是祖士稚,都该当临时皋牢之——阿兄,裴文约此前请任三郡国守相,大王有何主张啊?”
王彬忙道:“本朝从未铸钱,也无禁铸之令,且若裴文约违律,也当由长安惩罚,我等岂可越俎代庖?”随即笑道:“昔日文约北渡,公等止与少量赋税,则彼赤手空拳,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吧——我若穷疯了,说不定也去占个铜矿铸钱呢,哈哈哈哈~~”
王导摆摆手,禁止二人持续争辩下去,随即缓缓地说道:“文约之志,固不在小,要看是否能为我……大王所用。彼在江东,不能为大王用,放诸江北,或可为建康樊篱,使我能够尽力安定荆、湘二州的兵变。此前长安宣旨,他不肯受,而先上奏大王,则其心与我心固然不尽不异,亦不远矣——元规不当妄加疑忌。”毕竟王导治国理念是宽和待人,镇之以静,并且心眼儿比庾亮要大很多了。
王彬用力一按,黏住了那枚铜钱,随即手指一旋,将钱翻面,对庾亮道:“元规请看,此钱正面仍为‘五铢’二字,但后背却有一个‘士’字,与其下的穿孔相连,不恰是一个‘吉’字么?故谓‘吉钱’。”
且说听了王导的话,王彬挺欢畅:我得裴文约赠礼,是阿兄的整整十倍——谁叫你整天倡导简朴的,裴文约必定是怕送多了反而会碰钉子。至于庾亮,他倒并没有生出甚么妒忌心或者愤恨意来——倘若他晓得王彬得了一百缗钱,估计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庾亮当即一拍棋盘:“是故正如我刚才所言,当罢陶士行等南人,使令兄处仲率师急进,以定荆、湘,不然武昌以西,恐将不复为大王统统!”必定就落长安朝廷手里去了。
庾亮则迷惑地问道:“何谓吉钱?”
不过首批铸出来的“吉钱”,他大多都用来送礼了,此中王敦是三百缗,王廙、王彬之流二百缗到一百缗不等。这一来是为了跟南渡各族特别是琅琊王氏搞好干系。裴该深知本身右手的刀子尚且不敷锋利,左手却已经捏着枚小桃子了,必定会遭人眼馋,受人觊觎,以是想靠着送礼来表白本身不过于建康政权的态度,临时麻痹对方。
庾亮心说钱另有甚么不一样的?莫非说是某朝的甚么罕见种类?我又不研讨古货币,你跟我说了我也了解不了啊。王导却笑一笑:“我知之矣,这必然是——吉钱!”
至于仅仅送了王导十缗,庾亮则一缗也没有,还真不是裴该对这二位有定见。首要这二位都是江东在朝,又素以廉洁自守为标榜,你送人一大笔钱,贿赂之意未免过分较着了,说不定对方不喜反怒。给王导十缗,那就是个钱模样,算是我做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跟你那儿报备一下。作为报备,只要司马睿、王导二人有此资格,庾亮则还轮不上。
王彬点点头,说本来你们刚才在说这事儿——“处仲兄适有信来与我,说陶士行固然丧败,诚有起因,非战之罪,当使其白衣参军,戴罪建功。我也觉得,将南兵置于江西,与乱贼相杀,要比散归各郡为好。”随即滑头地眨眨眼睛,点点棋盘上的黑子堆:“我刚才云:大祸将起于萧墙以内,所指的可不是荆、湘两州的乱事。”瞥瞥王导:“这不是猜枚,阿兄能够料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