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十六字真言[第1页/共4页]
温峤对此天然是嗤之以鼻,都懒得开口驳斥。祖逖见裴开脸上有点儿挂不大住,只好开口打圆场:“不必多议。裴公曾有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石勒如何,我等且静观可也……”不管他是至心归正,还是冒充附晋,归正我现在也顾不到河北,你刘琨是不是想插手,我说话你也一定肯听——“然今六修已然授首,普根继为拓跋之主,与刘公重修旧盟,刘公将何日与鲜卑兵共南下,以光复平阳啊?”
因而大踏步朝前迈进,当间隔大荔城十多里处,火线游骑来报,说发明一小股百姓推着车、扛着包,正朝城池方向逃去。伊余说既然如此,那还等甚么,从速追啊——“彼若容百姓入城,我等乃可顺势夺门;若闭门不纳,即在城外杀尽这些晋人,以吓城浑家心!”
裴开、熊悌之庇护着荀灌娘,原打算从渭汭——也就是渭水与黄河的交汇处——北渡,因为担忧胡军快速南下,能够出兵来争夺渡口,以是把涉渡处临时改在了华阴以西。如许度过渭水后另有一条北洛水,北洛水紧邻着大荔,就实际上而言,不至于被胡军完整封闭吧。
真如果锁严实了,那也没法可想,只好退返华阴,或者西向长安。
荀灌娘却还是点头:“若能克服,天然无忧;倘若败北,唯有与夫婿同死耳,不肯寡居!”跪下来向荀崧连磕了三个响头:“阿爹,儿既出嫁,即为裴家人,存亡贫富,皆当与裴郎共之——本日与阿爹拜别,且各自保重吧。”
荀灌娘笑一笑,说:“恐君有后顾之忧、撤退之意,故此专以来坚君心也。”
荀崧说你女儿家去了火线无能啥?“汝若得安,想必裴侍中在大荔城中,或守或退,也都可无后顾之忧了。”顿了一顿,又说:“昔在宛城,汝不过弄机巧罢了,今与胡人劈面,须弄不得。且汝虽会骑马射箭,不过乡间弋猎,中些鸟兔罢了,若遇豺狼豺狼,自当退避——外事由男人当之,妇人退而居安,并不为耻啊。”
中间儿宋始听着,心说这伊余一点儿都不傻嘛,固然高傲了些,狂暴了些,但根基行军兵戈的章法是稳定的——说不定还真能靠这些氐、羌之骑,就霸占了大荔城呢!
——————————
伊余一撇嘴,说你想多了——“唯有青壮,才心存幸运,前此不肯从裴该之命归入城中,要临时仓猝而逃。且我部甚勇猛,与汝平分歧,虽不长于沿壁爬城,却皆恐惧兵刀箭矢,高山厮杀。即便晋人真是诱我,想于城门狭小处极大杀伤我众,我也不惧他,恰好趁机夺门、取城!”
祖逖努了努下巴,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骂出声来,直等送走了温峤,他才暗里里对裴开说:“昔日裴公曾与我语,云刘越石亦非国度纯臣、当世豪杰,我还未信,于今看来……”裴开趁机再贩裴该的预言:“裴侍中觉得,石勒野心素炽,若得幽州,必西向并州,王、刘皆忘唇亡齿寒之意,恐怕会沦为虞、虢的了局啊!”
毕竟北宫纯为将多年,对于马队的应用非常纯熟,战役节拍本来就掌控得很好,并且临行前裴该还亲授他十六字真言,是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祖逖美意接待了荀崧,荀崧在席间说:“小婿得任侍中、卫将军、仪同三司,而止与祖君司州刺史,未免不近情面。我若入长安为显宦,参与政事,必当上奏天子,加祖君将军重号。”祖逖连声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