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十六字真言[第1页/共4页]
因而大踏步朝前迈进,当间隔大荔城十多里处,火线游骑来报,说发明一小股百姓推着车、扛着包,正朝城池方向逃去。伊余说既然如此,那还等甚么,从速追啊——“彼若容百姓入城,我等乃可顺势夺门;若闭门不纳,即在城外杀尽这些晋人,以吓城浑家心!”
胡军吼怒而来,是在荀灌娘进城的三天之前,刘曜用心激得伊余主动请令,率本部精锐三千余骑为前锋,刘曜另遣大将宋始率五百骑为其领导。这数千马队气势汹汹地分开了郃阳城,南下踏入平原地区,北宫纯率部前来禁止,被伊余轻松击退——裴该早就关照过北宫纯了,说若遇弱敌,可进步蹴破之,若遇劲敌,浅尝辄止可也,千万别跟对方硬碰;你这支马队对于战局太关头啦,除非我直接命令,不然必须得保存气力。
伊余一皱眉头,问你这话甚么意义?宋始指导着说:“我军亦经常密遣人来刺探大荔的动静,知从数月前,裴该即将城外十里内的百姓全数迁入城中,岂有临至我军杀来,才仓猝遁藏的事理呢?何况将军请看,那些晋人满是青壮,竟无一个老弱妇孺在内,则诱我急攻城池之意明矣!”
以是本日在洛阳工地上,温峤说幽、冀相争,没有一两年恐怕分不出胜负来,裴开忍不住插嘴,但他也没敢照搬裴该的话,只是退一步说:“倘若石勒尽力以袭幽州,恐怕王彭祖不及半岁,便将丧败!”
“凉州大马”甚为精美、勇猛,这点伊余天然瞧得出来,但唯如此,对方一接战即走,他反倒更加骄横,说:“我固知晋人胆怯也,唯恃坚城以守,虽得北地马队,也不善用。我如有此马队,必伏于城池附近,待敌攻城时方可投入疆场,岂有游弋于百里以外的事理呢?”
荀灌娘点头道:“阿爹自往长安去,我仍北渡——夫婿在前喋血御胡,为妻的怎能不前去相依,而反退避自全呢?”
荀灌娘却还是点头:“若能克服,天然无忧;倘若败北,唯有与夫婿同死耳,不肯寡居!”跪下来向荀崧连磕了三个响头:“阿爹,儿既出嫁,即为裴家人,存亡贫富,皆当与裴郎共之——本日与阿爹拜别,且各自保重吧。”
祖逖努了努下巴,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骂出声来,直等送走了温峤,他才暗里里对裴开说:“昔日裴公曾与我语,云刘越石亦非国度纯臣、当世豪杰,我还未信,于今看来……”裴开趁机再贩裴该的预言:“裴侍中觉得,石勒野心素炽,若得幽州,必西向并州,王、刘皆忘唇亡齿寒之意,恐怕会沦为虞、虢的了局啊!”
荀灌娘笑一笑,说:“恐君有后顾之忧、撤退之意,故此专以来坚君心也。”
祖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对裴开说:“卿可请安裴公,望裴公不改初志,与我并力灭胡。若能重造社稷,裴公当执国柄,某任其差遣——裴公可为陈丞相,我做灌婴。”他这是拿灭吕安刘之事来做比方,但不说本身当周勃,而说做灌婴,是自退一步,表示乐意让裴该居于上位。
故此当日北宫纯闻此真言,不由大喜,心说这是为我“骐骥营”量身定造的妙策啊!啥,你说是都督抄来的,并非原创,如何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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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也要跟着荀灌娘走——因为实际上她跟班出嫁,也已经算是裴家人啦——但就连荀灌娘都不肯承诺,说:“我尚能骑劣马,如有万一,或能杀出一线朝气来;汝但凭两足,如何得脱大难?”何况猫儿因为不风俗中原的气候,这几天一向病恹恹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荀氏父女如何肯让她也上火线去呢?终究她还是被荀崧死拉活拽地给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