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十六字真言[第1页/共4页]
中间儿宋始听着,心说这伊余一点儿都不傻嘛,固然高傲了些,狂暴了些,但根基行军兵戈的章法是稳定的——说不定还真能靠这些氐、羌之骑,就霸占了大荔城呢!
本来嘛,裴该的家世比他范阳祖要强得太多了,昔日固然联袂并进,将来必定要分出高低、前厥后的,祖逖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筹算始终跟裴该平起平坐——再说论现在的官位,他就已经差上一截了。
特别是胡军进抵大荔城下,初战便即倒霉,以是也没不足暇再完整锁闭城池了——在刘曜想来,总得给对方留下一条后路,才气防其困兽犹斗,死战不休啊。
幸亏宋始的胡汉兵还是整齐的,仓猝转向,与北宫纯相攻。箭矢杂飞、刀矛交碰之下,胡汉军折损甚众,但比及伊余终究整好了步队,并且退离至敌方弓箭射程以外,赶过来声援宋始的时候,北宫纯不等竟以全功,却又率“骐骑营”飘但是去了。
刘曜曾筹算遣别军绕至北洛水东,先霸占和封闭了渭汭,再抄至大荔城南,但是华阴令卢志父提早三个多月,就已经在境内黄河沿岸构筑了很多的堡垒——仿效祖逖、裴该在淮阴县内所建——周到戍守,使得胡军难以顺利夺占渡口。
猫儿也要跟着荀灌娘走——因为实际上她跟班出嫁,也已经算是裴家人啦——但就连荀灌娘都不肯承诺,说:“我尚能骑劣马,如有万一,或能杀出一线朝气来;汝但凭两足,如何得脱大难?”何况猫儿因为不风俗中原的气候,这几天一向病恹恹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荀氏父女如何肯让她也上火线去呢?终究她还是被荀崧死拉活拽地给领走了。
荀灌娘却还是点头:“若能克服,天然无忧;倘若败北,唯有与夫婿同死耳,不肯寡居!”跪下来向荀崧连磕了三个响头:“阿爹,儿既出嫁,即为裴家人,存亡贫富,皆当与裴郎共之——本日与阿爹拜别,且各自保重吧。”
以是本日在洛阳工地上,温峤说幽、冀相争,没有一两年恐怕分不出胜负来,裴开忍不住插嘴,但他也没敢照搬裴该的话,只是退一步说:“倘若石勒尽力以袭幽州,恐怕王彭祖不及半岁,便将丧败!”
荀灌娘点头道:“阿爹自往长安去,我仍北渡——夫婿在前喋血御胡,为妻的怎能不前去相依,而反退避自全呢?”
“凉州大马”甚为精美、勇猛,这点伊余天然瞧得出来,但唯如此,对方一接战即走,他反倒更加骄横,说:“我固知晋人胆怯也,唯恃坚城以守,虽得北地马队,也不善用。我如有此马队,必伏于城池附近,待敌攻城时方可投入疆场,岂有游弋于百里以外的事理呢?”
荀崧说你女儿家去了火线无能啥?“汝若得安,想必裴侍中在大荔城中,或守或退,也都可无后顾之忧了。”顿了一顿,又说:“昔在宛城,汝不过弄机巧罢了,今与胡人劈面,须弄不得。且汝虽会骑马射箭,不过乡间弋猎,中些鸟兔罢了,若遇豺狼豺狼,自当退避——外事由男人当之,妇人退而居安,并不为耻啊。”
公然一起上无惊无险,只远远地瞥见过一些胡军游骑、哨探罢了,又岂敢靠近“武林左营”两千兵马?再加上运粮的步队,推车上遍插旗号,远了望去,说是五千余都有人信……一行顺利涉渡北洛水,进抵大荔城下。裴该传闻老婆来了,急命翻开城门,他亲身跑到城门口去驱逐,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已遣人送信,要夫人暂从岳丈,转道长安,莫非未曾接到么?夫人来此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