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账册[第1页/共3页]
支屈六笑道:“裴郎有所不知,这颍川、襄城一带,纸坊本少,用纸都仰赖外郡乃至外州输入,远因兵燹,商路断绝,纸也日趋难觅,故此只能用回翰札了。”他固然不如何熟谙字,平常更不会提笔写字,毕竟经常打仗军令、公文,对于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诸葛亮北伐事早就已经讲完了,乃至连姜维北伐都靠近了序幕,裴该搜肠刮肚,竭尽文思,貌似支屈六听得却并不过瘾。毕竟史实和演义差得太远,对于蜀汉的那十几次北攻曹魏,史乘上记录得都很简朴,演义固然说得比较多,但也不能纯照演义来讲啊。动不动两阵列圆,大将单挑,支屈六是军伍出身,必定不信赖哪。以是裴该临时放弃了最后二士灭蜀之战,重新跳回到东汉末年,开端一一详细讲授几场最为首要的战役——界桥、官渡、赤壁、汉中、渭水、夷陵……这些大战他宿世研讨得比较透辟,说不定就算起陈寿于地下,都没有他晓得得清楚。
裴该闻言,不由悄悄叹了口气:“兵连祸结,百姓流浪,诸业凋敝,此那个之过欤?”本来只是有感而发,随口一说,谁想到支屈六立即接茬儿:“都是司马家不修德,诸藩相争之过。且待霸占洛阳,完整改天换地,天然便轻易获得纸张了。”裴该瞥了他一眼,心道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倒不感觉你们比司马家那些货强到那里去呢,天下若能在你们手里迎来承平乱世,那真是老天无眼!
一边说着话,一边他就进了裴该的寝室了,熟门熟路的,也不跟仆人客气。裴该让胡兵临时把那些翰札都堆放在屋角,顺手捡起上面一片木牍来瞧了一眼,不由微微皱眉——这啥玩意儿?我看不懂啊!
公然这一讲起来,支屈六听得是眉飞色舞,大喊过瘾,就连酒都比平时多喝了十好几盏。一向等月上高天,送走了支屈六以后,裴该才返返来翻检那些翰札。贰心说甚么“匠器营”,匠就是匠,器就是器,不成一概而论,这名字起得好无事理。脑筋里不自禁地就闪现出了裴頠《崇有论》内里的一句话:“匠非器也,而制器必须于匠,然不成以制器以非器,谓匠非有也……”
裴该悄悄点头,顺手把那片木牍给扔归去了——“不必。我只是奇特,军中为何还用如此沉重的竹简、木牍,而不消纸?”在旧裴该存留的影象当中,这年代纸张的利用应当已经很遍及了呀。
曲彬惊诧——这我还真是没传闻,我后知后觉了。
程遐摆摆手:“那小人新当兵中,又无罪恶,怎能私行捕拿?”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貌似石勒招揽裴该之意甚诚,这还没对他绝望呢,你如何能对他动粗?就不怕石勒光火吗?再说了,他比来跟支屈六走得那么近,你想动粗,也得支屈六肯承诺才成啊。
支屈六晚间就对裴该说,程遐所言也很有事理,你归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师伙儿既是同僚,都为了主公能够成绩大业而尽力,你帮他干点儿活那也是应当的。如果做出了甚么成绩,主公返来后我必定会为你美言的,你放心,毫不会被程子远把功绩全都抢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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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遐抬开端来,眉心一拧,两道扫帚眉又差点儿连在了一起,“他如何说?卿勿有所隐,可直言不讳。”
顿了一顿,又问:“但是若那边?不如变更兵马,将之捕来,司马好生训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