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跪迎[第2页/共3页]
有了这一桩不妒的好处,便是没得生,夫家也不美意义抉剔。新人罩着盖头,缓缓走来。纳妾比不得娶妻,没有那么很多典礼。窦家女眷来的齐备,还是因着院子里桂花开的恰好,练竹请了婆婆妯娌来赏花吃酒,顺道儿看新人。
喜婆也没当回事,待得窦家女眷闲话暂歇,便道:“叫她给奶奶、婶子敬茶吧。”太太奶奶的称呼,只在官宦人家。窦家虽富,却只是商户。故下头人称呼起主家,便同长辈普通。乃至另有管主子叫爹娘的,不一而足。乍一听还当是一家子,晓得内幕的方分的明净。
喜婆忙道:“他们贫民家,饥一顿饱一顿的,夙起又不敢怠慢,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吃饱就好了。”
自来大户皆修得高墙深院、请了仆人打行,哪是那般轻易进人的?只怕是有了内鬼!肖金桃有些头晕,隔着围墙,能看获得外头忽明忽暗的火把亮光,听获得火线忽近忽远的喊打喊杀。想起与族中的龃龉,方才吃的酒,皆化作了盗汗,一颗颗的从额间鬓角落下。
有一妇人从院门处探出个头来, 恰见肩舆远去, 便问三三两两看热烈的邻居道:“甚么丧事?”
刺探动静的妇人不自发的踮脚看了看办丧事的方向,嫁过来多年,仍然感觉族中大户窦向店主的房屋豪阔的不像话。君山窦家乃本地朱门, 人丁未几,贫富差异却大。富者如窦向店主,占着茶园,一年不知赚很多少银钱, 连族长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来。想到此处, 妇民气中不由生出一丝妒意,往门口呸了一声, 掉头回自家院里了。
仆妇忙问:“这话如何说?”
比内里的人更惊惧的是肖金桃。巴州多泼妇,似她这般临死了想着砸死一个够本,砸死两个算赚了的不希奇。可方才劈面角落里如鬼怪普通一击毙命的东西是甚么?是敌?是友?亦或是……冤魂?
胡三娘笑道:“可不是,老倌①在前面吃酒,今晚一定出去。”
窦三婶贺兰槐笑出声来:“收了二十两聘礼都不给一顿饱饭,可见在家过的甚么日子。这但是糠箩里跳到米箩里了,八字端的好。”
贺兰槐再也忍不住尖叫:“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妯娌三个吓的腿直颤抖抖,贺兰槐带着哭腔问:“妈妈,是进了强盗么?”
窦家有钱,屋子都是好料。可再好的料子,也经不起几斧头。屋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窗子一下一下的接受攻击,神经绷的越来越紧。
时下端方,士人才得一妾,百姓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窦宏朗既不是士人,更没到四十,且已有儿子,哪条都不占。说是纳妾,办的倒是买养女的手续,实则不过一个丫头,哪个放在眼里?尽管七嘴八舌的闲话。
肖金桃点头,带着儿媳一步步后退。院子里的人哪个不怕死?皆跟着肖金桃往正屋内跑。待到人都进了屋,从速关上房门,搬了桌椅板凳,将那门窗堵的严严实实。
练竹笑道:“她家早式微了。”
既是豪族,便没有精穷的,只人间常情,不患寡而患不均。窦向店主的男丁个个有妻有妾, 怎怨的人不眼红?倒还给嫡妻留些脸面, 自来纳妾就不大办的。便是如此, 一起单放的鞭炮, 族中落魄些的人家,娶嫡妻都一定放得了这么很多,更逞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