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山间[第2页/共6页]

一人喝彩了一句，剩下的人跟着大声喊：“返来啦！”

杨平衷是少数几个没跑开的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两眼闪闪发光，“应解，你真短长！”

“百姓足，君孰与不敷。这一句出自《论语》，《四书集注》中的注解是，民富，则君不至独贫；民贫，则君不能独富。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止公之厚敛，为人上者，所宜深念也……”

傅云英走回南屋，转过身，猛地扣上门，门缝差点夹着三人的鼻子。

一刹时跑了个精光。

雨下得越来越大，他身上的几层衣衫全都湿透了，现出起伏紧绷的肌肉线条，各处金细褶子不断往下淌水，汇成一道晶亮的小瀑布。

他也认出她了。

她靠坐在铺了层绒毯的脚踏上，怔怔出了会儿神。

“英姐，你的信。”

氛围和谐。

表少爷们哈哈大笑, 赵琪摸了摸鼻尖，“别闹了，傅云还在睡呢！”

回到书院，还没到落钥的时候，但因为落雨的原因，天已经黑透了。

傅云英扯紧缰绳，表示王大郎退到路边等待，以免和对方撞上。

霍明锦扫一眼蓑衣，“你晓得明天会落雨？”

山上确切冷，落雨以后更是一下子冷到骨子里。

杨平衷刚才和她一起在斋堂用饭，看到院子里挤满人，感觉好玩，搓搓手，也跟进南屋。

钟声响起，大师各归各座，傅云英身边总算温馨下来。

傅云英思忖半晌，先拱手施礼，“霍大人。”

风雨太大，长廊里没法点灯笼，四周黑黝黝的，雨势澎湃，宅院、树木、水池、假山，六合万物都浸泡在雨水中，没有一点亮光。

不是高高在上、刻毒暴戾的锦衣卫批示使，现在的霍明锦，只是霍明锦罢了。

这股墨臭门生们闻惯了，不感觉嫌弃，大师你推我我推你纷繁往前挤。

两人相互抬杠，谈笑了几句。

长春观不远处建有几处斋院，供外客借宿。“傅云英”就住在这里。

她扫他们一眼，没说话，径直往东斋走去。

“我们给你抬热水去！”

“方才我在山下碰到霍批示使。”傅云英道，“他也是来看五姐的？”

既然要把身份分开，傅云英天然得把这出戏圆好，她托人从育婴堂抱了个女孩子接到斋院养着，给她赁了间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请了个洗衣做饭的老婆子照顾她。之前的她是闺阁女子，只见过族中几位长辈，晓得她的人多，但记得她边幅的人少，育婴堂的女孩子是傅四老爷挑的，眉眼和她有几分像。

她声音明朗，一句一句慢慢道来，门生们当真听她讲授，时不时扭头和四周的人会商两句。

或许连孔秀才都不清楚傅云章在做甚么。

“了不得，如何又是傅云？”

上午还是大好天，不然也不会选在明天公开处斩。

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进了长春观，找到在暖阁里熟睡的张道长，听他说了一堆炼丹的事，终究瞅到机遇，问：“比来是不是有人来看过五姐？”

吴同鹤笑回道。

霍明锦望着她，神情淡然，问：“为甚么叫这个名字？”

她愣了一下，先看傅云章的信。

他生得高大，两人都坐在顿时，他也是居高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