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获救[第2页/共4页]

潘远兴咧嘴一笑。

游到一条划子前，船上提着灯的人看到二人，赶紧撇动手里防风的灯笼，俯身拉男人上船，欣喜道：“大人，您找到人了！”

潘远兴唉哟一声，“忘了恭喜霍将军高升！看我这记性，我还记得当年为将军送行，将军虽是舞象之年，却能号令千军，风华正茂，英姿勃发，风采冠绝京师。我当时心生神驰，只盼有朝一日也能跟随将军……一晃几年，您如何成了天子的喽啰，助纣为孽起来了？”他逼近霍明锦，咬牙切齿，用只要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一口气道，“将军，我偶然连累无辜，你情愿救下一个素不了解的小娘子，知己未泯，真的甘心充当天子的喽啰？你的部下死得冤枉，你竟然甘心为天子卖力，将军忘了那些为你舍生忘死的将士？定国公一家惨死，只留来世孙一条命脉，他才十岁！将军加官进爵的体例多的是，为何不放世孙一条活路？他的兄长是您的同窗老友，惨死刀下前殷殷叮咛世孙去投奔您，您当真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男人恰是刚才弄伤傅云英脖子的盗贼，名叫潘远兴，他昂首细细看傅云英几眼，神采颓唐，“小娘子，对不住，我没想伤你。”

水浪拍打木船，哗哗声如潺潺的水波，一时轻，一时重，回旋回荡，时偶然无。

他望着江面的方向，但傅云章却仿佛能感遭到他的目光，简朴几个字，模糊透出一股慑人严肃。

他走到床前，安抚傅云英几句，看她睡下，叮嘱丫环好生服侍。

潘远兴抬眼看他，目光鄙夷，“无可奉告，霍将军，看在之前的情分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就在她精疲力竭之时，破开水浪的潺潺声由远及近，有人发明她，朝她游了过来。

话音才落，听得舷梯被人踩得哐哐响，两名腰佩弯刀、穿罩甲的锦衣卫直奔上船，劈脸就问：“刚才那位落水的小娘子呢？”

她神态恍惚，伸长双臂攀住游过来的人，冰冷的手指尖碰到硬实的肌肉，暖和的触感让她下认识往前凑，直到贴上对方的胸膛。

她展开眼睛，看到一双幽黑的眸子，沙哑着道：“二哥。”

渡口的火光映在男人脸上，就像拨云见月，夜色中缓缓显出表面清楚的俊朗面孔，眸光黑沉，五官深切，两道剑眉轩昂入鬓，颊边留有短胡茬，微微一层浅青。

傅云章表示傅四老爷先别接话，上前一步，道：“舍妹刚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隔壁一条船上刚好有个郎中，刚看过傅云英的伤势，说她脖子上的淤青最为严峻，伤到喉咙，半个月内不能大声说话。他开了张药方，想起夜已深了，渡口离城镇远，道：“我那儿有几味药，先给蜜斯煎几碗吃着。明天再抓药也使得。”

他仓促和船上的男人点头请安，“蒙大人援手相救，不堪感激，舍妹体弱，恐她受凉，须得马上去请郎中医治，来日必铛铛面伸谢。”

她并不需求人哄，一口气吃完药，漱过口，勉强吃了点轻易克化的鹅油玫瑰馅蒸饼。

一道清楚陌生，又仿佛有些熟谙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江水传来，“抓住。”

他好似没有闻声侍从问的话，出了会儿神，凝睇夜幕下的渡口，沉默不语。

傅四老爷心下稍安，叮咛丫环好生服侍，送走郎中，心不足悸，嘀咕道：“这下能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