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自救[第4页/共4页]
她没有半晌踌躇,翻过船舷,纵身一跃。
大堂响起吃吃笑声,“江上的盗匪连押送漕粮的官船都敢劫,另有甚么不敢偷的?这里偏僻,水马驿的船夫全在花楼里吃酒,春宵一刻值令媛,三五日不归去,水马驿只要几个老天拔地的老者守着,不偷他们偷谁?”
他加大手上的力道,傅云英喘不过气来,手指深深陷进海员的胳膊里,用力到发白。
世人屏气敛声好久,竹楼外只要呜呜风声和清风扯动布幌子的刺啦声传来。
这时,才传来锦衣卫上船的声音。
店里的小伴计披衣起家,煮茶接待惊魂不决的女眷们。
她头晕目炫,心跳如鼓,想爬起来,四五小我扑到她身前,七手八脚把她抬起来,送到一边。她错愕不决,泪水澎湃而下,不断挣扎。
一早晨两次被惊醒,傅月和傅桂这一次不管如何再睡不着了。
傅云英点亮烛火,带着傅月和傅桂坐在方桌前。
半夜被叫起, 渡口几条船都灯火透明,到处回荡着催促嘶吼声, 船上氛围严峻,傅月和傅桂有些惊骇, 仓促清算了随身的物件, 紧跟着傅四老爷走出船舱。傅云启和傅云泰哈欠连天,跟在王叔身后和几人在舢板处汇合。那边傅云章也过来了, 附耳和傅四老爷小声扳谈几句, 神情并不见镇静, 几人一齐下了船。
并且死得莫名其妙。
“方才混上船的。”傅云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先把人稳住。”
傅月和傅桂抓着相互的手,把头埋得低低的,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几双皂靴踏进门槛,在房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始终不敢昂首。
傅云章内心一惊,此人不想逃命,他到底想如何?
“不碍事,英姐在里头。”一旁的傅云章道。
湖广长大的女伢子,四五岁起就跟着哥哥姐姐们去湖里玩,盛暑天更是每天伴着日暮和霞光去江边游水,泡在江里长大,几近个个都会凫水。黄州县隔几里便有条河,山路没有水路畅达,走亲戚大多要坐船,傅四老爷担忧她从北方来不会凫水,特地让傅月和傅桂教她,她只好又学了一次。
刚才那位乔大人没抓着盗贼,显见着不甘心,万一恼羞成怒,转头拿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出气,他们岂不是成了待宰的鱼肉?
商旅们常常在内行走的,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何况气候风凉,并不计算打地铺,先把女眷们安设好了,回到大堂会商刚才的事。
商旅们松口气,互望一眼,纷繁上楼,找到自家亲眷,立即清算行李,预备分开。
她躲开了?傅月的心跳渐渐稳定下来,抱紧傅桂和赶过来搀扶她的婆子,转头一看,眼泪流得更凶了。
正对付傅云章的海员发觉到她没有呼吸了,心头凛然,低头检察,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放轻了。
莫非他想拿本身做威胁,逼迫锦衣卫放走他?还是锦衣卫抓他的事另有内幕?
俄然,渡口传来鼓噪声。
“这里不能多待,他们去县城了,我们快走,快走!”
吊脚楼老板战战兢兢跪倒在乔恒山面前,乔恒山问一句,他答十句,恐怕触怒官老爷,扳连百口。
傅月哇的一声哭出来。
火把熊熊燃烧,大堂挤满人,但没人说话,跃动的火光照亮商旅们焦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