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汤圆[第2页/共4页]

傅云章双眉略皱，撩起视线扫他一眼，指指一旁棋桌上的文具匣和砚台，“给四叔送去。”

“少爷，您渴不渴？饿不饿？我给您冲一碗藕粉？明天灶房刚炸了麻花、猪耳朵、风饺，又酥又脆，您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莲壳等了半天，没闻声二少爷叮咛，哈腰拨拨炭火，清算好博古架，壮着胆量上前，一迭声问，“还是给您下碗面？您想吃鸡丝的还是鱼片的？”

房里蓦地温馨下来，丫环屏息凝神，悄悄退开几步。

莲壳差点跳起来，低啐一口，嘲笑道：“少爷心慈，如果我在，直接回了老太太，看她们如何作妖！”

莲壳盗汗涔涔，心虚得短长。可二少爷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夙起到现在就喝了碗莲子粥，如果饿出弊端来，老太太能把他活剥了。他清清喉咙，硬着头皮诘问，“酒酿汤圆也有的……”

大吴氏皱眉道：“那你也该有个谱，毕竟是你嫂子和你侄女，别叫人说我们家的闲话。”

两个婆子神采古怪，小声说：“那两个丫头心眼多，不诚恳……二少爷刚才叫养娘把她们领归去了。”

莲壳承诺一声，“好嘞！”然后接着问，“龙须面？八宝饭？”

大吴氏跺顿脚，颤声道：“你要送英姐读书？的确是混闹！你出去看看，县里哪家闲着没事送女伢子上学？”

他悄悄道，二少爷俄然送礼给他，必定是因为修牌坊的事。说来还是英姐提示他，他才盘算主张出面反对族长，文具匣给英姐最合适不过。

傅四老爷双眼微眯，本来母亲的目标不是讨文具匣，而是为了这个。他今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盅喝一口茶，“您晓得了？”

傅云章坐在书桌前翻阅誊抄的程文，头也不抬。

她们竟然能贴身服侍二少爷！

傅四老爷搓搓手，叮咛小厮：“给启哥、泰哥和英姐送去，一人一份，奉告他们，是二少爷送的！好生珍惜，别糟蹋好东西。”

担忧丫头带坏二少爷，老太太不准二少爷身边的丫头涂脂抹粉，谁敢勾引二少爷，乱棍打死，谁讨情都没有效。

莲壳悄悄感喟。

大吴氏将信将疑，二少爷在她眼里那就是下凡的文曲星，如果是二少爷指名给英姐的东西，那倒不好逼英姐让出来……

“就住窄巷子的那一家，十年前从乡间搬过来的。每年去南边跑船，运南货卖到北边开封府去的那一个四老爷。”莲壳笑嘻嘻答道。

傅云章眉头皱得愈紧。

丫环们面面相觑，立即作鸟兽散。

两个丫头一脸茫然，等走到二少爷的院子里，才敢肯定本身不是在做梦。

傅四老爷再接再厉，“文具匣这东西启哥和泰哥不晓得有多少，不差这一套。并且这东西只要一套，给启哥，泰哥如何办？给泰哥，又委曲了启哥，给英姐恰好，免得兄弟俩为了点身外之物起争论。”

大吴氏脸上一僵，平时她养尊处优，几个媳妇和家里的仆人对她言听计从，她能劈面呵叱老三没本领，嫌媳妇们不敷孝敬，但老四但是她后半辈子的希冀。四儿子在内里摸爬滚打，风里来雨里去，三教九流的人都认得，好的时候他情愿和家里人嬉皮笑容，偶尔还和小时候一样撒撒娇。建议脾气时，他一句话不说，光是往门口一站，外边的掌柜、伴计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