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糍糕[第4页/共4页]

傅四老爷刚起来，四仰八叉，躺在罗汉床上剥橘子吃，一只脚架在方桌上，翘得高高的。听到丫环通报说侄女来了，仓猝爬起来，拍拍袖子，正襟端坐。

韩氏信觉得真，喔一声，给女儿掖好被角，持续呼呼大睡。

卢氏坐在镜台前，解下头上戴的乌绫绣蜂斑纹包头，嗔道：“哪用你操心这个，松子糖吃完了，我让人去县里现秤了几斤山查糖、牛皮糖、云片糕、桂花饼，一样一大攒盒，不会委曲英姐。”

傅桂亲身端水奉侍大吴氏洗脸。老太太年纪大，皮肤枯燥，每到夏季经常犯痒。她绞干帕子给大吴氏擦背，然后帮她搽一层止痒的清冷膏，十根指头沾满油腻腻的膏药。

两个妯娌中，韩氏和傅三婶更能说到一块去。

李家少爷是个病痨鬼，拜堂的时候差点一口气厥畴昔，他兄弟架着他才把典礼办完。李家家风严，媳妇必须为亡夫守寡一辈子，新娘子看丈夫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能够一命呜呼，哭得撕心裂肺的。

灯光越来越暗，傅桂懒得拨灯芯，就着暗淡的晕光收针，咬断线头，拍拍荷包，推开杉木小方桌，走到外间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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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傅四老爷眉头轻皱，悄悄思忖：如果傅家真的把牌坊修起来了……名声上是好听一点，可底子捞不着甚么实惠，修牌坊的钱还得族里出……有一座牌坊压着，今后族老们能够光亮正大管其他房婚姻嫁娶的事，谁家的小娘子们如果不幸死了男人，岂不是必须守寡？

傅桂三四岁时菖蒲就服侍她，两人名为主仆，私底下和姐妹差未几，也只要菖蒲敢直言不讳地劝说傅桂。

傅云英跳下罗汉床，恭恭敬敬送傅四老爷出门。

她只比姐姐小一岁，却从没有人问起她有没有订婚……傅桂越想越烦躁，狠狠盖上镜匣。

他不笑时神情严厉，有几分吓人。

傅四老爷下定决计，摸摸傅云英的脑袋，“英姐乖，四叔有事出去一趟，让阿金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