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松花皮蛋[第1页/共3页]
店老板一开端没把傅云英当回事,觉得是傅家哪位蜜斯感觉纸笔文具好玩才吵着要长辈给她买,想趁机狠宰一把,取出几枚平常的墨锭,吹得天花坠地,甚么宫里御用的墨,添了多少多少香料,写出来的字多都雅,一锭要几两银……
内宅永久是那一亩三分地,嫂嫂姨娘们每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不是她们喜好待在内院掐来掐去,而是因为她们没有别的挑选。
唯有大河最中间留出几尺宽供船只穿行,窄窄一线水波粼粼,雪花落在乌篷船上,一转眼就化了。
最后选墨,墨锭分吵嘴,好的墨质细、胶轻、色黑、声清。质细的墨没有杂质,胶轻的墨誊写时顺畅,不易滞笔,色黑的墨锭色彩纯粹,声清是说敲击墨锭时收回的声音很清脆,如许的墨锭质量上乘,没有杂质。
“女孩子又不能科举入仕,书读得再多也是徒然,能识文断字就行了。”
武昌府汉口镇是漕粮交兑港口,衡、永、荆、岳和长沙府等地的漕粮全在汉口镇交兑。作为漕粮储存和转运港口,汉口竟日趋繁华昌隆,名列天下四大名镇之一。
人声喧闹,沸反盈天。
船舱中堆满各家的货色,有腌菜、腌鱼、酱菜、自家酿的米酒、山上猎得的野味、果干炒货,竹子编的篮子、粉箩、刷帚、碗碟,妇人们缝的网巾、鞋面、油靴、草心鞋……
河面上被无数条船只挤得满满铛铛,像一尾尾黑背鱼翻滚出水面,张着大嘴呼吸。
他们三五家合股,或雇或买,村村都有十几条划子。每到集会时,男人划着各家的划子赶到县里售卖家中的土物,归去时趁便买些油盐酱醋、糖果子、针头线脑、锄头铁锹之类的家伙什回村。
傅云英没说话,绕着店里的货架转一圈。
雪还鄙人。
小厮筛了两杯热茶,傅四老爷抓起一把熟栗子剥着吃。
这一次她想率性一回。
河岸人流如织,街巷两旁店铺林立,果子铺、灯草铺、笼屉铺、香油铺、绒线铺、鞋面铺、金饰铺、银器铺,应有尽有。茶社、酒坊人来人往,店门前烧大灶,锅里架的蒸笼码得像小山包一样高,呼喊声中异化着伴计带笑的扣问:“荤素果碟一样来一个?吃甜酒还是吃辣酒?”
傅云英给本身买了些绒线、棕丝、绢布、丝绳和花绷子,给傅月和傅桂买的是一对通草双藤莲,两只竹雕的水鸭子,给傅云启和傅云泰兄弟的则是两张关公面具。
傅云英要了几百张最便宜的竹纸。
集会指的不是县里的店铺,而是从四周八方赶到县里买卖年货的村户和他们的乌篷船。
傅云英抬头看着店老板,似笑非笑。
傅云英未曾见过如许的景象,她上辈子幼时在江陵府待过,但江陵府主城里没有大河供四周州县的船只来往。
傅四老爷不懂纸张和羊毫的吵嘴,大手一挥,叫伴计把硬毫、软毫、兼毫笔百般遵循大小全包了,纸张也别的多要了几百张。
偶尔看到两边的划子里有想要买的东西,傅四老爷就叫船家停下来,站到船头和农户还价。
傅云英跟着傅四老爷上了船。船舱洁净整齐,没有甚么异味,舱里设案几桌凳,桌上一只茶壶,一套粗瓷茶钟,一只竹木莲叶形状的四槅大攒盒,一槅云片糕,一槅炒瓜子,一槅熟栗子,一槅鲜荸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