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杀良[第3页/共5页]

“您喜好吃甜的？”她摸索着道，“藤萝花饼凡是都是甜的。”

看来霍明锦身边的侍从都是没照顾过人的，傅云英接过药碗，拿起匙子喂霍明锦吃药。

门吱嘎一声开了，缇骑手捧一沓纸张走进房。

傅云章给傅云英使了个眼色，表示她跟上本身。

她现在是男装打扮，用不着忌讳甚么, 夏季酷热时, 江城书院的门生常常结伴去江边凫水, 她看多了他们不穿衣服的模样, 一点都不在乎。

全部换药的过程中他面色安静，一言不发，但出了一身密密的汗珠, 汗水附在肌肤上, 顺着起伏的肌肉纹理固结。薄薄一层亮光。

他松开缰绳，翻身上马，在内里跑了一天，仍然衣衫整齐，进门时笑着说：“我不善于骑射，大半天都待在帐篷里，这些还是其别人送的。”

傅云章发笑，悄悄收回胳膊，请傅四老爷先坐。

傅云英含笑道：“都有，您喜好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声音暗哑，说完，咳嗽了两声，牵动伤口，眉头又是一皱。

管家躬身应喏。

傅云英忙承诺一声，端来茶盅，双手托着，喂他喝水。

静得诡异。

眼角余光扫过桌角，他愣了一下，随即毛骨悚然，“嘭”的一声，手中茶钟回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郎中正为他包扎伤口，解开手臂上的纱布, 里头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傅云英答复说：“他是和四叔一起进京的。我听四叔说，路上他们碰到流民暴动，还好碰到霍大人一行才有惊无险，四叔说他很感激霍大人，厚着脸皮聘请霍大人一起同业，霍大人承诺了。”

傅云英游移了一下, 不知该不该叫丫头出去服侍他。

离得如许近，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朝廷为了鼓励士气，立下赏格，斩首一级可获赏银五两，将校军官也以获得首级多寡来决定升迁。平常将士的军饷一个月才几钱银子，这还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到手的更少，是以五两银子对浅显兵士来讲足足顶得上大半年的军饷，功名利禄在前，疆场上的将士们天然会更加英勇。朝廷此举，本是为了嘉奖奋勇杀敌的将士，但总有人企图浑水摸鱼。

傅云英想了想，没出去。找了本书，坐在外间太师椅上翻看。

霍明锦面不改色地吃完两枚咸口的藤萝花饼，然后灌了三杯茶下肚。

霍明锦连睡梦中也很警省，比她醒得更早，紧闭的双眼猛地展开，缓慢扫一眼阁房，眼神锋利灵敏。

这份证词说的是辽东总兵李柏良放纵部下杀良冒功的事。

霍明锦展开双眸，看她一眼。

四周的人抱拳应喏。

吃完了药，侍从把饭菜送了出去。

缇骑将纸交给霍明锦。

傅云英立即就要出去，霍明锦叫住她，“你留下。”然后对内里的人道，“拿出去。”

“客房那边。”傅云英指了指配房的方向，“阿谁小套院服侍的人全挪了出来，给霍大人和他的侍从住。”

……

傅云英应喏，侍从把笔墨文具送了出去，她走到隔间，吸口气，坐下便开端誊写。

门敞开了，两边回廊密密麻麻的藤萝花串，暗淡的天气下淡紫色闪现出一种飘忽不定的优美，像活动的云霞，她自长廊走过，背影渐渐融尽一片昏黄光彩中。

姑息睡了一会儿，恍忽听到门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她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