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自是浮生无可说[第9页/共12页]

但是，情买卖动常常在一刹时，不问风月也不由自禁。

白知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怒骂：“我把你当年老，你却勾引我妹——”

愣头青名叫步寒英，本年十六岁。

缠绵柔嫩的曲调甜若蜜酒，勾民气欲醉，忽有长笛声起，曲调一转，又变得如泣如诉。

周绛云愣了一下，从速道：“回禀师父，徒儿本年十四岁。”

当天早晨，傅渊渟安设好了白知微，听她发热说胡话，心境翻涌不休，悔怨有之，仇恨更盛。

是以，他佯装不敌，让人抓走了白知微。

“我二人意气相投，于本日在此结拜，灵官作证，六合为盟，结兄弟之谊，誓约情同手足，存亡相托，此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平生相扶不相负，倘如有违此誓，背信弃义者当受天诛地灭，神灵不佑，不得善终。”

她百无聊赖地拨了一下弦，冷不防窗别传来异动，吓得指尖用力，玳瑁甲片狠狠划下，琴弦顷刻崩断，在她手背上抽了一记。

有一次，补天宗抓到一个白道侠客，威胁利诱手腕尽出，想要对方叛变师门说出秘辛，恰好那是个硬骨头，两条腿被活活砸断也不肯低头。

他在风雪夜里独弹自唱，没有丝竹相伴，也无来宾聆听，从月上中天弹到了暮乌黑头，还是那首《相见欢》。

一个是临渊门少主方怀远，他是眼高于顶的天之宠儿，这回出战北疆几乎丧命，被白知微临危相救，看她的眼神让傅渊渟极其讨厌；

从东海之滨到西南苦界山，她来得仓猝，勒马时差点摔落下来，傅渊渟下认识搭了把手，低头才看清怀中女子的模样。

傅渊渟找了三天，实在没法，只能写信派人送往东海望舒门。

沈摇光出了事，玉无瑕再难冬眠。

少年被她这一手吓得呆若木鸡，下认识就要从床底钻出来，又被踢了一脚，本能地抬手一挡，拽下一只丝履，顿觉脸皮发热，刚要把它还归去，却发明这鞋子……略有点大。

傅渊渟怔住了。

他不是没有妒忌，可转念想到，所谓武道至纯、剑道至真，凭本身满心谋算，当真是不如步寒英一心向武，便也将这点妒忌挥散了。

“我不止要灭他满门。”傅渊渟回过甚，烛火映在眼中殷红如血，“我要这座苦界山，寸草不留！”

“十四啊……”傅渊渟呢喃两句，“小了两岁，个头倒跟他当时候差未几呢……”

此战关乎家国兴亡，江湖草泽亦是义不容辞，吵嘴两道纵使仇深似海也得临时搁置，各大门派弟子纷繁赶赴北疆，投身烽烟烽火。

平康十三年腊月十五，蕴州绛城。

陆无归接住了他，大声呼喊医师，傅渊渟认识含混间，目光仍落在那串血红的足迹上。

客人迟迟不来，她已感到些许不耐，楼下又有歌乐响起，唱的是一曲《相见欢》。

等其别人找到这里，剑痴沈摇光已经成了废人。

顿了下，他看着步寒英的笑容，又感觉这没甚么不好，弥补道：“不过，如果结拜为兄弟，那就不逊骨肉亲，祸福相依，磨难与共，这誓词六合见证，你要应吗？”

可他又很恋慕。

“此地不宜久留。”

傅渊渟悄悄去看望沈摇光，不免抱怨他多管闲事，沈摇光当时还趴在床上起不来，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是个有骨气的人，可碎不成屈，我送他一程不悔怨。”

傅渊渟叹了口气，内力聚于五指，亲手捏碎了沈摇光四肢枢纽，震断了他满身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