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立场[第4页/共5页]

尹湄皱了皱眉，眼下她心境不安，实在不肯与这敌友难分的老乌龟打机锋，因而问道：“陆长老有何要事？”

尹湄总算明白了过来，她嘲笑道：“这就是你的来意？”

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陆无归定定地看着尹湄，似笑非笑地问道：“连我都感觉你跟她像，何况是周宗主呢？”

“小昭……”

陆无归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反问道：“倘若我不能给你一个答案，今晚是否就走不出去了？”

狼籍思路顷刻回笼，尹湄眼中杀意明灭，旋即又隐没下去。

他背动手，闲庭信步般缓缓拜别，低声哼着一首《西江月》——

“尹长老，是我。”

“明月河那边局势有变，周宗主让我筹办筹办，明日就解缆南下去与骆冰雁汇合，由你接办攻打栖凰山的事件，这是重用也是磨练，转头你见了陈朔可千万不要露馅，就算透露本身与无瑕的干系也无妨，只要别让他思疑你跟平南王府有关。”

见尹湄服了软，笑容总算回到了陆无归脸上，他想了想又道：“方咏雩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周宗主对这小子看得很紧，先前我在绛城已触了他的底线，如果再来一回，谁也落不得好。”

“既然如此，陆长老就请回吧。”尹湄淡淡道，“你谨慎驶得万年船，我自方向虎山去，我们两不相干。”

“人生一世，如果连个念想也没有，未免活得过分悲惨了。”陆无归轻叹一口气，“你年纪尚轻又前程弘远，与我们这些黄土埋半截的人大不不异，只要谨慎谨慎，做事三思而后行，何尝没有长远之日。”

陆无归排闼而入，只见尹湄披头披发地坐在桌边玩弄茶具，假惺惺地告罪道：“本来尹长老正在沐浴，真是冒昧了。”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丝翠雾罩轻巧，飞絮游丝无定。”

“如您所言，若想要安稳长远，必得谨慎谨慎，与己无关的费事莫说插手，最好连过问也不要。”尹湄凝睇着他的背影，眼里暗淡不明，“既然如此，当初周宗主狐疑我时，您为何要冒险帮手扯谎呢？”

这话听来只是长辈的平常劝勉，却如一根刺扎进了尹湄内心，她微微眯起眼眸，笑道：“有些事说来轻易做来难，敢问陆长老谨小慎微了大半辈子，莫非就未曾做过一件打动的事情？”

尹湄进了内堂，找到一个最为偏僻的房间，命人打满一浴桶的凉水，随后屏退闲杂人等，直接将整小我泡了出来。

殷令仪去了云岭，昭衍必定是晓得的，可他至今没有给尹湄流露风声，若非另有内幕，那便是出自殷令仪本人的授意了。

尹湄不信他只是顾念当初与玉无瑕的同僚之情，也不以为本身有甚么值得这老乌龟赌命觊觎的东西。

两杯冷茶，竟比烈酒更醉人，乃至于出门以后，夜风劈面而来，陆无归竟有些微醺。

昔日的三大长老当然同气连枝，但他们到底是分离多年，等闲变却故交心，何况是陆无归如许惯会利己之人？

尹湄意有所指隧道：“我们这些走跳江湖之人向来是朝不保夕，眼下过得舒坦便是，哪有命期望长远？”

陆无归发笑，忽而道：“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倔脾气，你像极了无瑕。”

尹湄的神采微微一白，低声道：“可一旦等他带人上山，方怀远就当真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