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渡险[第1页/共4页]
鬼面人这才赶到,一掌击毙了那名杀手,向江烟萝振臂一挥,铁链飞卷畴昔,赶在江烟萝坠下飞瀑之前缠住了她的腰,堪堪将人吊在了半空。
说话间,她偶然间瞥了眼左边,门路至此渐窄,河水荡漾长岸,模糊可见飞瀑下方的深涧,心中一凛,再不敢多看一眼。
埋伏在流霜河对岸的杀手只要六人,此中四个如同飞鹰捕兔,悍然杀向桥上的白道弟子,剩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桥墩旁,手中长刀悬于铁索之上,用尽尽力劈下。
那是个黑衣鬼面人,仿佛赶了很远的路,浑身都是血污泥泞和大小破口,一匹黄马几近被染成赤色,就在奔出转角的顷刻,马匹终究力竭跪倒下来,鬼面人发挥轻功腾身飞起,手掌在腰间一抹,一条铁链扬空飞出,将左边那名杀手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不等双脚落地,手臂震力一甩,那人全部抛飞出去,狠狠撞向右边,两人当即滚进了河里。
“诸位不远八十里相送之情,吾辈定当铭记于心,还请在此留步吧!”昭衍挟持着水木步步后退,笑容森然,“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
心念急转间,昭衍握紧藏锋,主张已定。
八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目睹危急来袭,江烟萝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决然之色,猛地按下铁索,主动翻过了栈桥!
昭衍不退反进,猛地一拽缰绳,拔剑迎了上去!
这两座山岳高逾七十丈许,状似两名举头矗立的少年郎,间隔一条大河瀑布,宽近三十丈,源发黄龙江,四时不枯,长年不冻,流水奔腾如快马,越是邻近瀑布,水流愈显湍急,更有礁石埋没其下,即便是水性最好的船家,也不敢在此乘船载客。
是以,渡河之路只要一条,那边是高出两岸的铁索木栈桥。
一声锐响,火花四溅,整条栈桥仿佛活了过来,抖似筛糠!
逃亡一夜,他们统统人都已负伤在身,十五小我里只要半数能凭余力尽快过桥,剩下的都得火伴帮扶,再加上卑劣气候的影响,他们要想度过栈桥,少说也要一盏茶的时候。
铿锵一声,剑与枪悍然相撞,昭衍手腕一翻,剑锋反转卡住枪头,人也借力而起,左手提掌击向水木面门,后者俯身前倾,曲肘撞向昭衍腰侧,两人腾空相搏,三五个回合后力量用尽,复又折身落下,两人坐骑也被激得凶性大发,嘶鸣冲撞起来。
马蹄踏破天光,阴雨覆盖晨光,他们这一行人从夜深逃到了拂晓,连人带马恨不能插上翅膀,仅剩的十五骑终究到达了流霜河边。
鬼面人离得虽近却失了先机,倒是昭衍倚仗轻功飞身而至,在江烟萝跌下两丈之时,他已经将人拦腰抱住。
“咄咄咄——”
“咻——”
江烟萝看他孤身赶来,顿时落下了泪,抽泣提及方咏雩中箭坠崖一事,其别人也面露悲戚,昭衍心知本相却没法奉告,只好装出同悲共愤之态,勉强安抚住世人,只在原地稍作歇息,又仓促奔逃。
饶是如此,水木也没有半分骄易,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盯着步队最后的那道人影,几欲将其扒皮拆骨。
“江蜜斯——”
天罗伞负在昭衍背后,他来不及反手开伞,更没机遇遁藏锋芒,唯有脚下一错,正面迎上这一枪。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从对岸草丛里飞了出来,同时脱手击向抢先两名白道弟子,二人猝不及防,同时被拳头当胸击中,脚下离地,身材弓起,猛地倒飞出去,几乎撞翻了身后火伴,一个落下栈桥被大水冲走,另一个挂在铁索上,胸膛凸起,已是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