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全情[第1页/共4页]

昭衍眨了眨眼睛，一派无辜模样，摊开手道：“湄姐姐的事情，我是当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儿个见到她摇身变作补天宗的堂主，连我本身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她总不会害我，我也不会害她。”

骆冰雁要弱水宫里只剩下一种声音，霍长老必定得死，还要以最不但彩、最令人鄙弃的叛徒身份去死。

骆冰雁一怔，旋即笑靥生花，指着他骂道：“促狭鬼，把稳被人撕烂了嘴！”

骆冰雁的手指微微一顿。

“不如何。”

“冰雁姐，我对你据实以告，你却跟我装胡涂，这就没意义了。”

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昭衍内心一块大石却落了地——如他先前所想，尹湄公然是六欲天魔尹旷的女儿，若当年弱水宫没有洗血换代，现在坐在骆冰雁位置上的人恐怕就是尹湄了。

骆冰雁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了几下，氛围仿佛被水渗入的厚棉袄，重重压在人身上，涓滴不觉暖和，只让人又冷又喘不过气来。

“多谢了！”昭衍接过舆图，展开扫了一眼，心中有了数，起家就要告别。

陆无归已经把话说得明显白白，这件事不但是周绛云的意义，更是补天宗乃至萧太后的决定，在诡计转动那一刻，弱水宫必定不能明哲保身，要么跟补天宗合作，要么腹背受敌。

“傲慢的小子。”骆冰雁的手指小扣桌面，“刚才那位尹堂主，就是你口中的‘湄姐’吧……幸亏，她肖似生母，而不像生父。”

“是呀，这买卖长逾十载，失不再来，你要承诺吗？”骆冰雁起家走近，手指悄悄抚过昭衍的脸庞，“补天宗背后有听雨阁，听雨阁之上另有萧太后，一个弄不好……你会死得，很丢脸。”

骆冰雁一笑：“等弱水宫能够真正无惧补天宗，等水木能够远胜于我，亦或者……等周绛云身故。”

直到最后一字落音，他才开口道：“你把这些都奉告我，不怕我用它换水木背叛，救那些白道弟子吗？”

“她师父是谁？”

“你需求他的助力，可你恨他。”

霍长老历经两代宫主，跟着骆冰雁风里雨里二十年，在弱水宫里职位尊崇且影响庞大，他或许没有夺权之心，可他有这个才气而无骆冰雁的亲信。

他的答复令骆冰雁眉间一松，她淡淡道：“我还觉得你会说甚么‘道分歧不相为谋’之类的话。”

骆冰雁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道：“老气横秋，你才多大年纪啊？”

半晌，她收敛了诸般作态，正色道：“一言为定！”

昭衍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谈笑无忌，蓦地间面沉如水，冷声道：“霍长老为你鞠躬尽瘁二十年，现在连命都给了你，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连个身后名也不干不净，莫非不值得你说一个‘信’字？”

“打从娘胎生下来，他体内就有剧毒，若不熬过这份罪，他的骨头都不知烂成甚么样了。”口中说着如许的话，骆冰雁笑得愈发和顺，“你还想晓得甚么？不必吞吞吐吐，一并说了吧。”

“慢着！”

要说骆冰雁对尹湄有多少至心珍惜，大半都是逢场作戏，而尹湄在她怀里牙牙学语，被她一勺一勺用奶糊豢养长大，曾一度将她当作母亲，在尹旷模糊开端对骆冰雁生起狐疑之际，也是尹湄好几次无形中助她化险为夷，如此一来二去，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了三分柔嫩。

就连骆冰雁也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