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望舒[第2页/共5页]

她含嗔瞪了他一眼,毫不沉沦地回身拜别了。

昭衍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说，怔了半晌才道：“家师与您，寒山与望舒门，到底是有所分歧的。”

昭衍笑道：“一日为师，毕生为父。”

谢安歌语气冷酷隧道：“望舒门已经退出武林盟，贫道也不再插手这些事了。”

穆清不知去了那里，竟在这暖阳天里沾了一身水汽返来，她浑不在乎地捋了捋鬓发，对二人道：“师父只见你们此中一人。”

凌姝：“……”

此话并非客气，须知从中州到东山之岭，间隔两千余里，即便走的是官道，骑的是好马，起码也得走上半月，何况穆清是在一日前才接到动静，申明这些人是水路陆路代替而行，从而绕开了核心的眼线，再思及海天帮总舵地点的滨州与这儿相去不过三四百里，穆清不费多少心力便可复原出他们的展转线路，面上笑靥清浅，实已暗自警戒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身指导众师妹演练剑法。

昭衍奇道：“你竟不是个哑巴？”

比拟之下，一旁的昭衍意气风发更胜往昔，闻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笑道：“平生初至玉羊山，始知好风好水好养人，怪不得望舒门下灵秀弟子辈出，我等一身风尘浊相人好生羞见。”

说话间，她不留陈迹地打量着二人，只见当初英姿勃发的江平潮今已蕉萃很多，饶是穿戴划一打理洁净，也掩不住他的满目沧桑，闻声穆清开口后更是别过脸去，仿佛连看她一眼也不敢。

只见穆清看了江平潮一眼，这才歉然道：“恕我有事在身，不能亲身带路，这位是我的七师妹凌姝，由她带少侠前去拜见师父。”

穆清已有一年未曾见过江平潮了。

早课由本来的半个时候加到了一个时候，待到钟声复兴，广场上统统人都已筋疲力尽，穆清的神情也和缓下来，正要说些甚么，不料一个保卫弟子仓促赶来，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其别人不知内幕，只见得大师姐方才冰消雪融的神采又变得冷硬起来。

穆清的眉头愈发蹙紧了些。

她的答复不出昭衍所料，他劝道：“谢掌门当日之誓确已传遍江湖，只是您该晓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理，望舒门即便退出了武林盟，四方风波也未曾阔别过玉羊山，闭门封山固可求得一时安稳，长此以往却会使得望舒门势单力孤，更是后患无穷，还望谢掌门三思。”

他沉默寡言，昭衍却似个游山玩水的旅人般左顾右盼，本地风景与本地大有分歧，即便在这暮春季候也是绿衣尚浓，日光透过如絮云层洒落下来，照得人浑身暖洋洋。

也不知为何，凌姝竟一起无话，昭衍三番两次逗她谈笑俱讨了败兴，干脆闭上嘴赏识沿途风景，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走在前面的凌姝蓦地止步，抬手指向火线的瀑布，开口对昭衍道：“那边便是流珠洞了。”

闻言，江平潮的神采一时黑如锅底，他正要回讽几句，瞥见穆清皱起眉来，已到嘴边的话悉数咽了归去，又成了根木头桩子。

独一带上了肃杀秋意的，只要风。

谢安歌闭关的处所是流珠洞。

半梦半醒间，穆清闻声了悠长钟声，下认识地伸手去摸佩剑，不料摸了个空，这才惊醒过来，原是静玄殿外的早课钟被敲响了。

穆清将他们之间的明流暗涌尽收眼底，也不知这两人生了甚么龃龉，暗叹了一口气，从门外叫进一名师妹，细看眉眼有几分熟谙，应是当初在梅县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