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暗涧[第2页/共6页]
谢安歌断喝一声,忽觉船底巨震,水中数道黑影游来荡去,料是有人入水凿船,当即神采微变,袍袖翻飞间一掌向下击出,澎湃掌力马上震起四五道冲天水柱,躲藏此中的“水鬼”也被巨浪掀飞,似水花般激撞出去。
见徐攸面色和缓,此人又阿谀两句,拽过那愣头青去了别处。
与江天养父子一样,徐攸持的也是柄九环刀,这一招刀法叫“劈山破浪”,是海天刀法的起手式,最为简朴直接也最是刚猛刁悍,刀上铁环顶风不响,刀锋转眼即至谢安歌头顶,眼看就要将她的头颅斩成两半!
谢安歌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一队人马分红了两支,撒豆般漫衍于江水两畔岩壁间,百多小我仿佛变成了百多块石头,便是临水也照不出人影来。
谢安歌神采倏变。
存亡关头,谢安歌不闪不避,只在刀锋逼命时举剑一挡,她手腕纤细,用的也是轻剑,看着便是不堪一击的模样,而当刀剑订交顷刻,徐攸只觉一股绵柔之力缠绕上来,将他连人带刀向旁侧带去,立时神采一变,手腕一翻,刀势突转,自下而上向谢安歌心口劈去。
“甚么人?”徐攸目光一闪,他踢起一把掉落的长刀,顺着谢安歌的目光向上方望去,却见很多人下饺子般从夹壁上掉落入水,俱是埋伏着的白道义兵,他们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有的人不幸撞在了石头上,但没有一个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谢安歌高耸拔剑,不等身边人有所反应,剑芒便如白虹贯日般朝上劈了出去,顷刻巨响彻耳,碎石纷飞,竟是一块大石从上头滚落下来,若非凌锐剑气及时将之劈碎,恐怕整艘船都要被它砸中!
只要将徐攸引来这里,穆清才气趁机率人冲破封闭线。
“有埋伏!”
“前盟主方怀远是通敌叛国的九宫逆贼,因他一人罪恶为武林盟招致没顶之灾,谢安歌既是白道掌门,当知私交与公道孰轻孰重,她为此退出武林盟在先,举派南下助贼在后,已经是逆贼翅膀,哪还配称‘大宗师’?”徐攸嘲笑,“江盟主看在过往情分上,未将望舒门从白道除名,只向她一人问罪,已经是莫大宽大了,可她不思悔过,竟带着这帮犯警之徒禁止义兵!今晚她不来则罢,倘若来了,定要取其性命,不然不敷以平匪乱!”
徐攸这一刀叫做“顺水扬波”,穆清肩颈上那道怵目伤疤便是由此而来,谢安歌早防备着徐攸有此一招,身形快速一转,长剑顺势回荡,刀锋以毫厘之差从她肩头偏斜出去,徐攸心头巨震,忙举刀再砍,却见面前一环飞白如月轮,恰是那招“抱风揽月”!
不过,跟着武林盟义兵进驻永州,临渊门的处境急转直下。
“我没招他……”年青人还是忿忿不平,“我们这些人代表门派插手义兵,是为了剿贼,不是跟同道中人自相残杀的。方怀远被朝廷定了罪不假,谢掌门公开抵挡武林盟也是真,可临渊、望舒两大门派这百十年来为白道流过的血总不能一下就成了水吧?这姓徐的太暴虐,先前两边比武,他让我们不必爱惜同道交谊,谢掌门却在战后开释了伤俘……人家光亮正大,倒显得我们不择手腕,你说这是甚么事理?”
徐攸捂住伤口,神采乌青。
数不清的鬼影或从水里冒头,或从壁间现身,个个身穿黑衣,几与夜色融为一体,重新到脚只要两处不是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