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当断[第1页/共4页]
陆无归像一只猎兔的鹰,徐攸前脚落入义甲士群,后脚就被他抓得离地复兴。这一惊实在骇人,徐攸扬起左手斩向陆无归小臂,同时强行扭身出腿,这一掌一脚是病笃挣扎,用尽他满身功力,陆无归倒是不闪不避,锁肩五指上移,另一只手横过了徐攸的腰。
“你说得对,我已经是补天宗的孤魂了。”
她在做甚么?一个动机猝然闪过,徐攸神采煞白,下认识地转头看去,只见白衣红袖顶风舞,方才遍寻不着的方咏雩竟如影子般藏匿在他身后!
她不如陆无归眼力好,仓猝间误触了谢安歌背上的伤,只感觉满手湿冷粘腻,若非嗅见了腥味,凌姝都不敢信赖鲜血能够如此冰冷,颤声道:“师父,你……”
外人既不知《截天功》第十重的秘辛,也不晓栖凰山大劫的黑幕,只道这方咏雩窃学魔功在先,认贼为师在后,置亲朋师门于不顾,血海深仇亦可抛,实是丧尽天良之徒。一时候,不但是白道侠士对其深恶痛绝,就连一些黑道中人也为之不齿,方咏雩的名声便如杀猪血盆一样红得发黑,臭不成闻。
妙手过招最忌讳的便是分神!
“徐长老,魔门大敌当前,我们临时罢战联手如何?”谢安歌对陆无归的恶语充耳不闻,只转头看向徐攸。刚才一番厮杀下来,她这方伤亡未几,但毕竟人少,而徐攸折损了过半人手,眼下情势对他来讲不啻雪上加霜,若不分歧对外,怕是谁也别想活着分开白蛇涧。
谢安歌一愣,她看着方咏雩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血水,内心俄然涌上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可骇动机。
她的反应不成谓不快,却有人比她更快。
徐攸整条右臂齐肘而断,人已被谢安歌抓住向后飞退,堪堪避开了劈面一刀。
震悚之下,徐攸旋身急转,长刀自腰侧横飞斩出,一心想要逼开方咏雩,哪知谢安歌又出第四剑,这回倒是朝徐攸右臂斩下!
半晌后,谢安歌忽隧道:“凌姝,带上你受伤的师姐妹分开白蛇涧,速归永州城!”
同道中人再如何打生打死,总归是他们自个儿的恩仇了断,何况方咏雩不但是少宗主孤魂,还是他们白道人所不容的叛徒败类,倘若身故其手,恐怕下了鬼域也难甘心,故而谢安歌此言一出,义兵与抵挡军多成心动,却听徐攸决然喝道:“谢安歌,休要在此惺惺作态,莫非不是你跟方咏雩通同一气来谗谄我等吗?”
凌姝双目通红,她死死咬住牙关,恐怕泄漏了半声哭腔,扯了两个师姐妹带上几名不能行动的同门,上了一艘还算无缺的乌篷船,在众目睽睽下掉转船头,向白蛇涧出口驶去。
陆无归站在方咏雩身后,可贵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谢安歌,那眼中似有明流暗涌,又仿佛空无一物。
方咏雩转过甚,仿佛透太重重壁障看到了翠云山,一字一顿隧道:“有些东西,当断则断!”
方咏雩寸步未动,以单臂之力挥鞭卷起徐攸,徐攸只觉巨蟒缠身,腰间那条软鞭突然收紧,一下就将骨肉脏器挤压生疼,忙举刀朝鞭身砍去,一刀竟未能将其斩断,方咏雩振臂一抖,徐攸便向旁侧岩石撞去,剧痛顿时囊括满身,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
既为人师,必得视弟子如己出,而她又是魁首,没有惜身负义之理。
玄月末那场东山白鹿湖之变激发了连续串大小余波,至今未能停歇,乃至有愈演愈烈之势,偌大江湖已是风云变色,随时能够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