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针锋[第1页/共6页]
“现在,我也给了你一样的机遇……”
没头没尾,实在莫名其妙,江平潮倒是认得这笔迹的。
最后一句话,与方咏雩刚才的设法不谋而合,可他后退了三步,周绛云倒是脱手了。
风声越来越大,可这水里怎会有风?
保卫沉默了半晌,眼角余光瞥向站在一旁的亲信,意有所指隧道:“一部分是迩来收归门下却图谋不轨的人,另有一部分……传闻是前代宗主留下的余孽。”
这场腥风血雨自黎川而始,至今已畴昔了整整一个月,周绛云当真是说到做到,凡是与灵蛟会、天邪教两派交好而不肯向他投诚归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宁杀错不放过,手腕残暴令人发指。但是,做事有紧必有松,陆无归接了号令,紧跟着大棒背面给甜枣,教唆诽谤、威胁利诱、谗谄栽赃、祸水东引等等手腕无所不消其极,竟让他招揽了很多可用之人,亦使一些权势从内部敏捷分崩离析,实在令方咏雩大开眼界,无怪乎这老乌龟历经三代宗主仍能稳坐高位。
针上淬了毒,一经破皮见血就会发作,春雪深知海天刀法的路数,脱手暗害的机会又掐算精美,眼看江平潮就要被毒针刺中,却听他嘲笑一声,俄然一个离地腾身,飞针堪堪穿过他的衣摆,人已带刀翻过春雪头顶,瞬息与她背靠背,刀锋自腋下刺出,直取春雪后心!
周绛云略有绝望隧道:“本座的弟子,竟然如此怯懦?”
“他没死,我也没赢,哪怕如愿获得了宗主宝座,别人也说我是趁人之危篡夺来的……”周绛云低声笑着,“我杀了不知多少人,拔了他们的舌头,可这声音还是日日夜夜在我耳边响起,本来是我本身的心在说话。”
彻夜无雨,霜寒浓厚,有人踏过横七竖八的尸身,捂着右肩断臂处夺路疾奔,头顶月光幽冷,火线夜色暗沉。
春雪的剑术,本就是为杀人而练!
十八年了,周绛云从未悔怨叛变傅渊渟,可他又确切悔怨了脱手偷袭。
萧瑟古道将至绝顶,他记得火线有一处河滩,野渡无人亦无舟,但有一条木栈长桥,只要快快过河再将桥拆去,或许就能逃出世天。
可惜他出脚虽快,却快不过龙蛇长鞭,那绕身三匝的鞭子快速一荡,本是近在天涯的两小我顷刻又相隔数丈,他顺势投向河面,夜黑水深难觅踪,人一旦潜了下去,便难再被逼登陆来。
“你是——”春雪惊诧道,“至公子!”
一黑一红两匹骏马踏着夜色从古道远处奔驰过来,红马径直赶向尹湄身边,黑马则停在了方咏雩面前,他无声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块饴糖喂给它,随即翻身上马。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候,他这条手臂已被冻得麻痹生硬,几近没了知觉,连被生生捏碎筋骨也不感觉剧痛,鲜血未能立时喷溅出来,可骇倒是有增无减,他一咬舌尖,猛地折身倒挂,抬脚冲向对方面门!
春雪膝弯挨了一脚,踉跄跪倒在地,江平潮的刀压在她后颈上,冷声逼问道:“鉴慧如何了?”
有人在此等待已久,见他们上马近前,赶紧施礼来迎,尹湄认出这是陆无归身边的亲信,随口问道:“陆长老但是歇下了?”
刀锋未及手腕,剑锋已后发先至,却没有穿彻骨肉的实感,春雪目光如电看去,本来她的剑只刺破了残影,仇敌已纵跃在上,凭风挽了个刀花,锋芒自下而上如月轮穿云,假如她有半晌游移,这一刀就不止劈断响箭,还要斩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