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刺杀[第3页/共5页]
飞箭如挟风雷,面具人自知闪避不开,干脆气沉丹田,双手运足内力抱圆而分,左牵右引,清楚未曾触碰到,利箭却如撞上了一面无形樊篱,被迫偏移开去。
若在繁华之地,节庆当是一幅昌大的炊火绘卷,人间百态都将漫笔完工画上或浓或淡的粉墨色,而在这重阴萧瑟处,万紫千红都褪去了色采,只留下过于清楚的光与暗。
“那你呢?”水木紧握天狼弓步步后退,“如你这般妙手不该在江湖上寂寂知名,既已到了这一步,何必再故弄玄虚?”
再如何详细的谍报,事光临头都不免百密一疏。
本就轻微的虫鸣鸟语声逐步变得弱不成闻,明月被乌云遮去半面,暗淡不明的月华洒落人间,水木微微眯起眼睛,鹰隼般锋利的眸光直射向前,映出了两艘划子的表面。
与大部分江湖人分歧,左轻鸿并非出身草泽,乃至算得上世家后辈,左家曾是南海一带驰名的望族,可惜几代光荣后家道中落,又获咎了当道权贵,不但家业为人所夺,更落了个满门苦楚的了局,历经诸多磨难以后,风景一时的左家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左轻鸿是独一的男丁。
月下水光如蛇麟,冰冷粘腻,风起时犹带三分腥气。
船上保卫收回厉喝,四下里呼声呼应,已有灵蛟会的巡守辩白出箭矢来向,正朝水木藏身之处疾奔。
六十丈。
诚如面具人所言,水木若在全盛之时何尝不敢一搏,何如眼下内力虚乏,已受了不轻内伤,短短十几个回合下来便险象环生,特别此人也不但是哪块石头成了精,即便被水木打中关键也不痛不痒,顶多踉跄一两步,转眼又扑击上来。
左轻鸿既然选中鲤鱼江这条要道,灵蛟会必将在四周布设好了重重埋伏,水木冒着庞大风险孤身潜入才制止了打草惊蛇,现在行迹败露,他立即落入了伶仃无援的地步,若要逃出世天,必得尽快突围。
是以,水木孤身而至。
“你——”
两支箭杆同时搭上弓弦,杀意凝于箭镞尖上一点,涓滴未曾外泄出去,就连栖息在树上的一窝野雀也没有被惊飞。
一身白衣如缟素,两半红袖如血染。
月下弓弦流光寒,树上孤影沉宵暗。
不及多想,水木手腕一翻,长弓倒转震开此人,脚尖点地飞身后退,却不料对方委实轻功奥妙,竟是如影随形般追击逼近,一息间贴至水木身侧,乍看如飞鸟比翼,水木心头猛跳,抬手一掌迎上钢拳,顷刻间拳掌订交,两人身上都收回一阵炒豆似的爆响,复又双双飞开。
水木眉头舒展,正所谓“开弓没有转头箭”,他只要一次机遇。
左轻鸿!
一刹时,三道冷芒同时逼近,一照面便破开了面具人的掌力防备,凌厉无匹的去势有增无减,面具人探手握住了两根箭杆,只感觉掌心如遭火灼,足见附着箭上的内力多么狠恶,连带脚步都不由得今后发展,而那第三支箭已从胸前佛门欺入,直直撞上了他的心口。
一人当胸中箭,撞碎船篷跌落河中,另一人身在半空,单手握住了箭杆。
箭风酷烈,杀气凌锐!
长鞭一击落空,鞭头如蛇般弯折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水木腰身,后者面上竟无半分惊色,更不见涓滴抵当,任由长鞭发力向后,整小我顺势离地飞起,落在了七八丈外的一块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