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死路（一）[第5页/共8页]

“不、不是啊……”此人嚎啕道，“我们在牢里待得好好的，连夜被带到这里来穿上兵皮，好、豪杰饶命啊，我不过是小偷小摸，家……家中另有……”

火器之威，可骇如此！

闻言，萧正则朗声大笑，道：“方咏雩，方怀远生前将你逐出门墙，而后你投入补天宗，同临渊方氏恩断义绝，现在又是以甚么身份来与我算账？”

萧正则笑道：“这天下武功，只要我不想学，没有我学不到或是学不会的。”

萧正则一笑，他没有作答，只运气上提，猛地张口收回了一道与王鼎极其类似的啸声。

见状，王鼎当即想到了一个死去多时的老敌手，谢青棠！

见此景象，萧正则心知他们是用心拿谢安歌作饵引本身上来，岂能等闲放人分开，当即双手齐出抓住玄蛇鞭，纵身向上一拔，方咏雩被迫离地而起，两人在半空中连拆数招，萧正则连消带打卸去长鞭守势，突然向下扑去，孰料暴风逆卷，万点雨水噼啪袭来，若非萧正则的金刚武体能拒水火于皮肤以外，寒气一旦跟着雨水钻入体内，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都要凝血结冰！

天气刚亮，四下里凄风凛冽，穹空未见朝阳东升，反倒有如铅层云密布不散。

一念及此，萧正则悄悄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天意啊……”

三天磨合下来，山里这一百数十人临时摒弃了吵嘴之别，补天宗一干杀手散入山林，其他人各自结阵，吼怒阴风拂过山岗，幢幢人影却难见踪迹。待到四更时分，又一队敌军攻进山来，门路两旁蓦地窜出六条黑影，个个身法迅捷、脱手如电，这是跟从刘一手四周奔袭的方门旧部，砍倒仇敌马上退走，而被砍中的兵卒大多没有当场毙命，或断了胳膊腿儿，或伤了胸膛腰腹，惨叫声在夜里远远传开，可比鬼哭狼嚎更渗人。

长鞭卷风如浪，劈开满天席雨，方咏雩面对平生罕见之劲敌，表情倒是前所未有的澄明，一脱手便尽力以赴，鞭法毫无套路可循，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发挥开来纵横数丈，如同龙蛇绞杀，九重截天阴劲也被催收回来，雨水成了最好的暗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萧正则纵有盖世武功，一时半会儿间也难近他身。

虽说天下承常日久，朝廷重文轻武，但蕴州是武阳府一大重城，守军不敢败坏武备，这五千精兵剽悍善战，穿行山林也如履高山，即便遭受埋伏折损了人手，仍然前仆后继。

最后一个字出口，伴跟着一声大喝，仿佛猛虎吼怒，百兽之王的吼声能够震慑山林，亦可摧心裂胆，除了早有筹办的丐帮弟子们，这里成百上千的敌军同时掩耳痛呼，他们大多没有内功护体，猝不及防下生受了一记“鬼虎啸”，如有重锤击顶擂胸，脑中一阵嗡鸣，五脏六腑也被震得一抖，很多人当场吐了胆汁。

滚石过后，坡道更加湿滑难走，敌军兀自不肯罢休，抢先恐后爬向上坡，丐帮弟子最是晓得打群架的精华，刀枪棍棒专攻仇敌头脸和下盘，突破了不知多少颗脑袋，恰好弓箭和火铳在雨天能力大减，众兵又是仰攻，人如蚂蚁上树般爬上坡去，旋即像下饺子似的滚返来，任他们踩着同僚骸骨，一时半会儿也冲杀不上。

开初只是零散雨点，未几时雨势渐大，淅淅沥沥地落向山林，南地夏季潮气重，这雨水流入大地，坚固的泥土随之硬化，蜂攒蚁集的敌军守势一缓，但奋勇不减，顶风冒雨地围杀过来。